莫比乌斯大陆 第一章5-9(15)

乔治说了很多，潘达几乎都没听进去。弗莱沃已经屈服了，而他自己是否也活成了他想要的样子呢？
不。他不愿意被时间所埋没。
第九节
某天上午，一家大剧院内。
吉普靠着椅背打盹，脸直面天花板，那标志性的长鼻子就像旗帜一般立着。吉普的鼾声和演员夸张的唱词此起彼伏，共同构成了一首滑稽的乐章。在乐章彻底失去控制之前，乔治用胳膊肘碰醒了吉普：“你这家伙，看在我们是老友的份上，能不能不要每次来看戏都睡得这么熟啊？”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的爱好。”吉普被从美梦中生生扯回，心里有些不爽，“戏吗，也不过是写最好和最差的生活罢了。这些在人间随处可见，况且我也都经历过它们了，再出钱看有什么意思。”
“还有那个演员啊！”吉普激动地快要站起，指着舞台上的人物，“我早就想说了，演谁都千篇一律，观众是要看戏里的角色又不是看他，演戏就要演谁像谁，而不是极力地让自己演的角色像自己…”
吉普忽然瞥见剧院的窗外，一棵树的影子已经完全覆盖了树旁的长椅。就像是指针一样，这影子告诉了吉普某个时间的到来。
“好好好，我算是看不下去了。”吉普站起身，“先走一步。”

“你早就想这么说了吧。”乔治不再管他，专心致志地看戏。可这戏是越看越不对头，的确就像吉普所说，这演员的演技差点什么。
与此同时，潘达正呆在吉普家中，无所事事。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嘭！嘭！”
“来啦。”潘达走向门口，那敲门声却显得越发急促。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不知为何，潘达的心跳貌似也随着这声音逐渐加速。潘达的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逐渐放慢脚步，好像想靠这来减缓时间的流动——但终究，他还是站在了震动的木门前。
“是谁？”
潘达没有开门。
“潘达…快让我进去…”
气喘吁吁的声音，其中貌似还夹杂着铁锈与血。对方能叫出潘达的名字，并且貌似正处于追杀之中。潘达打开了门，那人几乎是扑进一般地进入家中，倒在地上咳嗽起来。潘达居然就看着眼前的男人挣扎着爬起，无动于衷。那男人遍体鳞伤，有几处骇人的伤口也只是简单地用衣物和布料包扎，其他的细小创伤都放任不管。衣服因为要作为包扎伤口的布料而被撕碎，上面布满灰尘和破洞，裸露的皮肤上甚至嵌着几颗石子。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包裹，那包裹看来比他身上的衣物干净多了。那男人爬到一旁的椅子上，翻身瘫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