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的地方(21)

10分钟的时间不管是烫几串麻辣烫还是买两包小零食或者买几支笔几个漂亮的本子都是足够了。开学后的孩子们平时周末也难得上街，这好不容易去镇上学校上个微机课，零花钱都会多多少少给点的。依然还是排成一路纵队，前后各一名老师，一路上大家互相交换着手里的辣条和麻辣烫或者其他什么小零食。上完微机课是不用再回学校的，大家往村里走着，谁先到家了就跟老师说一声自行回家便是。
今年的冬天比往常都要冷，在更高一些的茶山上甚至下了雪，在院子里能隐约看见茶山方向有白雪覆盖。往年冬天余成的手也会长冻疮，但只是起个红点，夜间睡暖和了会瘙痒。而今年他手上的冻疮比往年都严重，一开始只是个红点，没几天功夫就变大变的红肿起来，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人会长冻疮，而又为何是自己长这玩意，这一点他着实没想明白。听班上同学说长冻疮得用烧的很烫的萝卜皮贴上去，冻疮就会好，一次在家烤火的时候，他试了一下，当烧好的萝卜皮刚一贴在冻疮处，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并“哇”的大叫一声。此刻的他心里已经亲切的问候了那个同学的十八代祖宗。看来这个偏方对他毫无效果，庆幸的是并没有被烫伤，这多少还是有点让人欣慰的，但冻疮的折磨依旧伴随着他。也许还有其他偏方只是自己暂时不知道，而家人也觉得长冻疮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情况，很多人都会长，就像每个人身上都会长那么几颗痣一样普通，也许是他们那会还不知道有专门治疗冻疮的药膏。

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父亲说过两天要去队上同姓的一个大伯家吃席，那家的孩子要去当兵了。那时候的余成自然对当兵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只是知道过两天会吃席，到时候一大桌子都是好吃的菜。那会村里不管谁家有事要办席都是在自己家里办，还没开始流行起来去镇上的大饭店，更别说去县城的酒店了。一般左邻右舍都会提前去帮忙摘菜洗菜的，尽管请了大厨，但是帮忙做点准备工作，扛一下桌椅板凳还是需要人的，而人们也乐意去帮忙，毕竟谁家都会遇到事。
到了吃席这天，一大早主家院子里全都是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三姑六婆。只见那个即将离开地方到部队的兄长穿着一身算不得太合身的绿军装，胸前戴着大红花，兄长的家人眼泪不自觉的流着，很快就别冬天的冷风吹干。兄长也是眼含热泪但是并没有流下来，努力挤出笑容跟家里人说着话，一个看着像干部模样的人拍了拍那个兄长的肩膀说，时间差不多了，还要赶去镇上武装部集合。家人哭着和自己的孩子挥手告别，随着一阵炮仗声响起，那个兄长面向众人敬了个并不标准的军礼便转身和那个干部模样的人离去，出门坐上了一辆绿色的军车前往镇上的武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