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的少年(13)

“而服务器建好后，人们的思想覆灭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已经没有人会在意这些，所有人都已经被享乐麻痹，没有思想，尽管我们已经极力在生活中宣传希望与梦想，可没有人会再为之奋斗。”
“我们用娱乐消除了阶级固化，却也遭到了反噬，文明的进化停滞了，我们不再进化，而只是为了生存。我们还是无法突破生物的限制。”
“我们已经在数据中心演变了无数次，但文明无法退回到进入数据中心之前，以至于无论怎么演变，人们最终还是会思想停滞，造成文明近乎消失。”元首边走边说，“归根结底，是艺术消失了。”
“进入数据中心后，没有人明令禁止艺术，可所有人都排斥艺术，或者遗忘了。”
元首拿起一幅画，画上数十人在向贵族抗争，鲜血浸染了整座城堡，农民英雄向受压迫的人民宣告胜利。
“我想这是导致人们总是走向文明消失的原因。艺术带来思考，没有了艺术，只剩下感官上的刺激，终有一天所有的情绪只会带来复制粘贴似的感官刺激。”
“我们现在只能尽力把文明维持在嗦爽神经的时期，但这一时期最无论怎么发展，最终还是会思想停滞。”
“思考停滞的原因，就是艺术的消失。”

元首说完，带着花儿来到了控制中心。
控制中心监控着各个服务器的信息。透过巨大的穹顶，花儿看清了顶空的那些星星，原来那是无数服务器闪烁的灯光。
“你知道的，想要建造如此庞大的服务器，人们必须团结一致，我们当时无法任由思想泛滥。最后突破了生命的限制，却受到了思想的禁锢。”
元首意味深长地看着花儿手中的花，然后看向花儿。
“我们自始至终无法逃过大自然的束缚吗？我们数据中心的文明仍然在进化，可进化的终点是死亡。而唯一能够遏制我们进化的，就是适当的停滞，思想进化的最终是融合成为意识，一条直线，那时我们都会死亡，所有人会汇聚成为一条意识，漂流在宇宙中。我们失去了文明，就失去了一切，意味着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我们进入二维并没有逃离死亡，而是离死亡更近了。”元首喃喃道。
“亲爱的，你们会是人类文明的新星，你们会抛弃人类所有的以往，在地面上开创一个新的人类文明。当我们所有人都开始沦陷的时候，我们这个文明注定发展不远了。再过几千年，我们的意识就会消失，变成机械重复的电磁波，在宇宙中游荡，毫无任何特点，稳定，平和，没有哪个宇宙生物会在其中读取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