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祺】逐风(2)

我们都是年少离家，当成长被按上了加速键，总会有些彷徨和不知所措。而马嘉祺永远那么沉着冷静。那时我总会想，他真的只比我大三岁吗？
我觉得他好不真实，没有人可以做到永远处事不惊。于是我常常盯着他看，我想，哪怕他年少老成，我也要找到他返璞归真的那一刻。
没想到，这一刻这么快就来了。他的训练进入瓶颈期，进步得缓慢，而他迫切地想要寻求突破。当梦想与现实的参差过大之时，心中的防线便很容易被击溃。
那天我就躲在卫生间的门口，亲耳听到他一遍遍地扇自己巴掌。虽然他开了排风机，但那清脆的声音还是重击在我心口。片刻过后，他出来了，我偷偷地躲在门后，并没有被他发现。当我踏着沉重的步伐进入练习室时，他正泰然自若地和大家一起训练，我悄悄地去看他的眼眶，甚至没有红过的痕迹。
马嘉祺会周全地照顾所有人，可当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会悄悄地松口气。当和妈妈视频通话时，他也会露出孩子般的神情。原来马哥并不是无所不能，他不仅仅是我们的马哥，更是马嘉祺，是我刘耀文的榜样。
我不再争风吃醋了，当有人和马哥撒娇时，我不再言语，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他单薄的肩膀上，不想让他有太多的压力。我开始迫切地想要长大，想要肩膀变得宽阔一些，这样他偶尔流泪的时候，也可以躲在我都臂弯里。

这些话我想说给他听，可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那天是他十六岁的生日，我盯着他棱角愈发分明的脸，不知不觉地脱口而出：“怎么办？他十六了，我才十三。”大家似乎都愣住了，只有马嘉祺打破了宁静，问我：“你想表达什么？”我咂咂嘴，什么都没说。
原本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乖巧懂事下去，直到家里来了新的成员。确切地说，是我们的老朋友，马嘉祺的新朋友。比赛分组那天，我信心满满，我想：我才是和他生活在一起很多年的弟弟，我才是那个最懂他的人。可他，却宁可选择一个新朋友，也不愿意选择我。
我并不是他的第一选择，既然如此，他也不再是我的第一选择了。
那天他支支吾吾地和我解释，大概意思是说，我们都是他的弟弟，人家刚刚回来，他不想有人落单……我听了一半，不愿再听下去，转身就走了。呵，我们都是他的弟弟，对于他来说，我就仅仅是一个弟弟吗？
可对我来说，他不仅仅是我的哥哥，更是马嘉祺……
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愿意叫他“小马哥”，开始直呼其名，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眼底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他很快就适应了我不再叫他“马哥”的现状，但依旧很喜欢叫我“小朋友”，而我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回应他。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了，脸冷下来，咬牙切齿地问我：“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我不甘示弱地怒视着他，狠狠地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