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夜游(8)

“……嗯。”威廉把心思放回手中的碎片。
“我是不是死掉了。我感觉你很难过。”
只有这点异常的敏锐。自己差点就忘了，她就是这样的孩子。威廉对此苦笑，他低头想了想，“你还记得仓库的人吗？我是说名字什么的。”
我当然知道，她们叫……
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某个喜欢捉弄自己的猫耳少女，以及抱起来体温有些高的灰发少女，更多的则是宛如在水中看向外面一样，带着朦胧的触感。
我从“一无所知”的不安中得到了解放。
“我想陪在这家伙身边。”
最初，只是这样微小的愿望，但一切都源于这小小的心愿。
珂朵莉想，自己要死了。可挣扎还是要挣扎一下的，求生是本能，更何况她还有没完成的事，在最后的时候她想看看那个人是否还活着。
砂石笼罩摧毁着周围的一切，带着久远的，令人无比熟悉的歌谣降临，不存在的记忆陡然浮现。

黑发的青年在叹月的最初之兽结界内寻觅着出路，而后，他被兽侵入身体然后被带上了天上之森。
被圣剑贯穿的他笑着，觉得这样就可以保下妖精仓库，就可以守护住自己的家人们。
威廉说，想让兽知道它们身边还有个怪怪的人陪着他们。
……
威廉是强大的战士，认定的事从不会回头，所以总会坚持着想要握住无法守护的幸福；他一如既往的狼狈，一如既往的没用，但即便沉溺于痛苦，在他人的帮助下也跑动起来，最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珂朵莉终于确认了什么。她心想，“啊，这样就好，他还是他。”
她选了她的路，他则走了另一条路。她的路走到了尽头，他还在继续往前走。
这样就好。
少女的碎片彻底被叹月的最初之兽吞下。
“珂朵莉就在这里，她的碎片在这里，原来是这样。”青年的声音响起，带着难以言喻的兴奋。“我可以救她，我可以的，只要打开那个结界，只要重塑那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