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夜游(6)

“我以前很固执的。”
“我很早就知道帝国附近有着烟花大会，还有新年的祈福大典，据说这个时候万国来朝，碧色眼瞳的人们会带着稀奇古怪的透明器皿前来，汽笛的鸣声如山势倾颓；东方的人们则会带来绫罗绸缎，他们的歌声据说可以治愈受伤的战士。但那时我心里怨恨着师傅对我没有勇者资质的判断，所以赌气似的挥剑，一心扑倒在修行之中。我想着，等我成为勇者以后，一定要让整座帝国都为我庆祝，去享受最好最好的庆典。”
“后来，因为长大和工作的缘故，更不好意思说自己有着庆典的梦，还浪费时间去看烟花什么的。大概是十四岁那年，我被爱尔拖着去看了烟花。那时候我才明白，火药这样的东西不仅可以用于战争，还能绽放如此美丽的花朵，甚至能将星空也照亮。” 
“所以，珂朵莉，要好好把握时间，不要……”
我盯了他几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拐弯抹角了。”

“好吧。”威廉挠了挠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亲爱的珂朵莉，有兴趣和我共舞一曲吗？”
我得意地哼了声，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手掌上。
“这是最好的选择。”
篝火热烈如柳烟，在黑夜中如狂乱的笔墨肆意挥舞着，勾勒出曼妙的音符。
我拍着手轻声哼唱打着拍子，那是刚才少女礼歌中的眷恋。威廉踏着密集的脚步慢慢向我靠近，动作既豪放又优美。垂落的裙摆随着扭胯的动作泛起层层叠叠的波浪，恍如纷飞的蝴蝶。鞋跟与地面的重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带起晴空般发丝的舞动。
舞步踩出的节拍清脆而又迷人，在这黑夜中，我和他就这样站的如此相近，跨步向前向后，衣摆旋转如飘忽的霞光，军服上排满的漆黑云纹蔓延开来，仿佛冰玉相扣，节拍卡塔作响。离群的人类与妖精一同踏步，二人交换位置，向着对方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