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鱼(3)

“因为什么啊……”
“……你不清楚吗？”
他把头埋进被子，声音哽咽。
因为他是被抛弃的鱼，他不是鲲鹏，也不是斥鴳。那是我见到的最狼狈的李子鱼。
最后他一个人出了院，李子鱼再没来过学校了，，慢慢地也没人再提及这事了。
“雨宴？”刘欣岩拍了拍我。
她是我的新同桌，而李子鱼的桌子已经抬到后黑板那里了。
“你发什么呆阿，是不是想南小妹子了？”
我没回她，只是看向窗外，窗外下雪了，除了雪，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听说李子鱼这回是真的玩没了，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她无所谓的谈论着，没注意我暗下来的表情。
或许年少的心动不是书上写的那样明显，更像雪被下藏着的宝贝，雪化了，自然就看见了。
“他打的是主任的儿子。”她补充道“估计阿，得劝退了。”
我轻轻一笑，打开了你的聊天界面。手指触碰到冰冷冷的屏幕。我心咯噔了一下。
“吃火锅吗？我请客。”打下这几个字后，我黑了屏，烦躁的很。
“为什么天这么冷呢？为什么不暖和一点呢。”

南方的鱼经不住北方的风。
再一次走到那个小巷，那个老久的火锅店。喝了十几分钟的茶，我才他朦朦胧胧的身影。他没带耳机，规规矩矩的穿着便衣。一见到我便笑了起来。我们依旧相互开着玩笑，火锅的烟让我看不起他的脸。有一瞬间我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我们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提那件事。这刻意营造出来的快乐，却也是那么珍贵的。
“记得么？简雨宴，你开学第一天就低血糖了，就晕倒在我脚边，差点给我行了个大礼。哈哈哈哈”
“你还笑我，没我天天帮你看着老师，你能苟到现在？”
李子鱼将我送到了十字路口，我们停下脚步。
 “雨宴，我要走了 。”
我才发觉他略苍白的脸。
“南方吗？”
“我就是北方的命。”天气冷的好像连他口中传出的雾气都结了冰。
我们互相祝福，相视再无言。
在那天的晚风里，我并没有歇斯底里，我只听见了孤独的低吟。
他真的很快就走了，连桌子都没有收拾，依旧在后黑板边。
李子鱼走的那天，我没有去送他。因为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他也许会生气吧，谁知道呢，反正北国的火车没驶向南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