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3)

谢谢，你。
嗯，虽然■■■突，对面的人突然支支吾吾起来，他看不太真切，只觉得看到了一片朝阳的云彩，但现在不是傍晚吗？
视野重新被金色填满。
我只是个穷学生，也就匆匆看了一场您的演出，刚好我在这里也养了几株向日葵，想给您送花的话好像也只有现在了。
为什么是向日葵？
因为您好像一直都是一身黑色的扮相，我想要是能添一点色彩的话说不定……啊，不知道您会不会喜欢？
我很喜欢，谢谢。
卢西恩摩挲着花茎上的白色绒毛，内心渐渐被奇异的金色光芒填满。
“喵。”黑色的女士重新靠近他，伸出湿润的舌头舔舔他手上的抓痕。
他小声的道歉，却没有勇气再次抚摸她的毛发。
他决定回去的路上买一个漂亮的花瓶将向日葵装起来。
再次踏入这家咖啡厅，已经是一周之后。
不变的金色街道，不变的花果茶，不变的座位。
既视感，演员眨眨眼睛，就在上次，在这里。
一种既视感。
他想着影子跟他分享的工作，想着怎么还不见黑色的女士。

既视感。
白色的水雾慢慢升起，他眨眨眼睛。
既视感。
白色的，名牌，金色的，花。
他喝了一口并不浓郁的茶。
既视感。
影子的名单，与名牌上的姓氏重叠，与柜台的请假表重叠。
喉咙处的源石死命压着他的神经，他干呕起来，血块与眼睛是真实存在的，花朵与猫也是真实存在的。
手背已经痊愈的伤痕在发痒，于是他去抓挠，直到抓出血，抓出骨头来，但没有用，伤口依旧在发痒。他吞下自己的碎肉，发现根本填不满身体里那处空洞。
他没见到黑猫，他也没再回到这家咖啡馆。
维多利亚多阴雨，向日葵没能活过这个夏天，卢西恩盯着枯萎的花看了一晚上，第二天装进生活垃圾里一起扔了出去。
卢西恩20岁生日这天，迎来了他的个人首演。
白英花为他梳妆，影子为他布置舞台，刀舞为他准备道具。
刀舞向来沉默，她一直只是执行剧团交给她的任务。
她将百合与小刀交给主演。
为什么是百合？卢西恩问。
我不知道，她漠然地说，是祂让我交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