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朋克Furry］褡裢里的长空 (part 1)(4)

沉默，充斥了整片观礼台。
“…………是。毕业生森米……服从院方安排……”
一度倔强但仍尚弱小的灰猫少年，此刻还是在屋檐下压低了头颅。
黄昏，带上行李，森米驾着轮椅来到了校门外的接驳蒸汽巴士站，最后一次看看那熟悉的大字招牌，并远眺浓烟笼罩下的王都郊野。
沐浴于渐凉的风中，任凭洋红色的晚霞洒遍周身。代表着工业力量的墨烟白汽拔地升腾，如一堵无可逾越的高墙，隔开了财阀与匹夫，又似一双双硕大无朋的手掌，眼见就要把半空中滑翔的鸦雀攥住。零星几艘飞空艇如同挂着吊篮的帆布气球，悠悠朝着各自的目的地浮去。夕阳渐沉，将一切镀上一层黑金。
再度打开信封，确认介绍函上那条横线处写着的，毕业后的那个归宿。年轻的灰猫摇摇头，眼神望回了长空，刚才还在观赏的一颗明亮的指路星，在片云飘过后，已找不到在渺渺银河的何处。
AI插图 1，离校的黄昏 ……………………
王都西郊，三教九流，鱼龙混杂，除却脏乱萧条的街区，便仅剩荒芜的杂草地。
西郊再往西，直到西无可西，是王都运输局的一座几近被遗忘的备用货场——“远终”(The Far End)。

在那里工作的，也是遭业界“放弃”的，几近被遗忘的人们。
只有当飞往王都经济核心——金融城的货运飞空艇班次过多，不得不找个地方暂时泊靠、等待调度的时候，远终货场才会有活儿到来。
说来也是奇怪，那些精明至极的财阀，居然会允许货物在西郊这样危险的地域落脚。或许是觉得，苟活于此者的智商水平，打不了他们那些刺激的高段位数字游戏的主意；又或许，作为悄无声息从别人荷包里榨取财富的西装强盗，他们对这个盗匪横行的地界，反倒感觉亲切不已。
而作为飞行器技术学院平民高材生的森米，毕业后被分配到的，正是这么一个化外之地。
原本对关注备至的各大报刊媒体，被学院官方以“优秀毕业生投身保密事业，隐姓埋名守护王都天空”的堂皇之辞，把追踪报道的尝试给尽数压了回去。只消这小猫的本尊在一段时间里没有机会暴露于相机镜头之下，或三五月，或一两载，等其他新的话题人物火起来，对森米的热度自然也就消退了，哪怕在双腿和尾巴之外再失去点什么肢体，舆论也无法及时帮他一把，甚至都难以知晓。
不过这一切，森米都完全无所谓。那些从入学起就一直在校园围墙外探头探脑的狗崽子们，各个都配备着挂在胸前能把脖子勒断的笨重照相机，突出的闪光灯比淋浴花洒还要大一圈，更别提他们款式雷同的小马甲和前进帽，除非把各自报刊的名字和徽记以刺绣缝在胸口或后背，否则和飞行器学院行政楼里那些扒去了勋章就分不清谁是谁的狮子们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