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桥往事 · 圆环(2)

舷窗下的平面不间断的播报着新闻，这个时代的任何平面，都是可交互的服务终端。
“今日报道，昨日在城郊管道上涂鸦的犯人已经落网。”是法治频道。
“此人是王XX，前科犯，曾尝试焚烧、破坏行车管道。”
“据悉，此人为2020年井北生人，现年68岁，在出台《智能交通法案》之前，是一名「网约车司机」........”
新闻上展示出一幅涂鸦，一尘不染的管道外壁上，鲜红色的喷漆字刺入眼帘。 
“去你X的智能驾驶，云桥是社会毒瘤。”
即使打了码，也可以看清字形。 
领座发出一声嗤笑，隔着过滤面罩，声音有些发闷。
正新定了定神，看身形是一位微胖的女性。
“嗬，这大爷挺倒霉哈，肯定是出法案的时候房子卖的慢砸手里了，网约车开大半辈子在井北郊外付了首付，赔钱又失业，贷款还不上。” 
女生像是在和正新搭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不过也是活该啊，风水轮流转，要我说.......”
女生絮絮叨叨，话里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正新兴味索然，“嗯，啊。”的附和着女生。 

正新不愿意在公众场合和异性讲太多话，你永远不知道是否有一个暗处的摄像头对着你，把你的言行在网络上放大。 
尤其，这个时代对男性总是更加苛刻一些。 
正新开始盯着窗外发呆，到后面已经没认真听女生讲话了。
“嗨，听到我说话了吗？”
女生很放肆的在正新面前挥着短粗的手指。
“抱歉，走神了，你说什么？” 正新回过神来。 
女生伸出3根手指。
“我帮你缴3个月广告税，你每个月陪我「连接」一次，一般你这种话少的，「连接」起来比较有意思。” 
虽然之前经常在社区里看到男生在公共场合被女性骚扰的新闻，但真的碰到了，正新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连接」是恋人之间才有的亲密举动，意味着两人的思维对彼此完全打开，通过脑机接口转码，直接进行意识交流。
即使是亲人之间，也不会随意提出「连接」的要求，这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情。 正新缓慢的伸出背在身侧的左腕，向女生展示自己的腕表设备。
设备上接着一根连接线，顺着手臂和衣领一直延续到后颈处。
腕表橙灯闪灭，好像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也表示正新正处于「连接」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