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向我走来(3)

学者微微点头，他不知雾气的彼方阿祁纳能否看清自己这微小动作，不过他仍无声地应答着。
“所以你扯半天崇高的美德、习惯，说到底还是在帮魔王控制我们。”
阿祁纳声音冷漠，语速却不紧不慢，学者的手也随之从铁锹的木柄上缓缓滑落。
“我所做的这些，意义绝不仅在此。”
他的语调有些变形，话音落时，忽然双手一同抓住锹柄，将铁锹从地面抬起，快步迎向阿祁纳。
一时间地面也听不见铁锹与石子的刺耳摩擦声，只剩两人相互靠近的脚步声越走越急。
“你还能在这大言不惭地说这些，只是因为你很幸运而已！”
铁锹在半空中抡过一道弧，向阿祁纳劈去。
深夜，小镇上空如倒扣只碗，将人们锁在圣之边缘中。
上官宛凝被重重的雾气困在街道中央。她此时已看不清半米之外的景象，甚至连脚下道路的方向都难以辨出，只能偶尔听见阿祁纳和学者的声音远远透过雾气传来，循着声音追过去，却依然找不见人。
她忽然仰头看向天空，夜色的黑被大雾冲淡，星光、流云的阴影都被雾隔绝在镇外。可头顶那片灰蒙蒙的黏稠，却让她杂乱的心绪逐渐平复。
比起在雾中参与这场束手缚脚的战斗，或许此刻有位金星刺客更需要她。

“既然找不到路，那就先往同一个方向走吧。”
不过是浓雾暂时遮蔽了天空，群星仍在各自位置熠熠生辉，她相信只要继续走下去，就能在雾中找到熟悉的小巷。
另一边，微弱的绿芒在阿祁纳的手环中绽开，而后数十条植物绿茎挟着旺盛生机从其中喷涌而出。绿茎缠绕着她的左臂迅速生长，瞬间便护住全身。
“叮！”
金铁相撞声响起，半空劈来的铁锹竟被阿祁纳用手臂抵住，而那些缠绕其身的绿植却如钢铁般纹丝未动。
“火星法术，小子。”
收回左臂，阿祁纳微眯起眼：“所幸这个法术的释放不受外界影响。不过比起这个，学者，我更好奇你们魔王军对地球的魔法规则动了什么手脚。”
“毕竟被洗脑的人们接触不到法术，我还以为这事早就不是秘密了。”学者似乎冷静了些，“在魔王的世界里，法力无处不在，我们缺少的只是操纵魔法的手段。”
“就像这样！”
烈焰凭空在锹头燃起，学者再度举起铁锹，如挥动巨斧般将带着炽烈明火的锹头砍向阿祁纳的绿植盔甲！
阿祁纳也从未放松警惕，看见火光的瞬间，身体就本能地连退数步，避开锹头落点。
“执念越深，越是为某些事矢志不渝，甚至为此痴狂到磨灭理智的人，越能更自如地操纵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