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向我走来(2)

但很快，学者的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笑容，他再次开口时，语气里带着一种从未出现过的祥和；“阿祁纳，你与我在思考后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只要我们仍在生活，就一定会被这些想法影响，甚至牵连身边的其他人。”
“……”阿祁纳不作声。
“我曾和你说过我的父母是一对怎样的人。”学者的声音隐隐透着激动，“尤其的我的父亲，在与我相处时，他从未约束过愤怒情绪。性格恶劣并不足以完全为他的行为作解释，但是当我自省，意识到我曾被父母培养出温驯的性格和习惯时，我才发现，或许不与我讲道理也是他的习惯。 因此，我们才需要通过习惯改造人们。正如我们会崇尚谦让、温良、细心、乐观、坦诚一样，后天养成的好习惯才是对抗人的本能，以及文化中根深蒂固糟粕的最好方式。”
“等等……”
阿祁纳沉吟片刻，语气中的戒备愈发明显：“不过你似乎没用这力量做什么好事。”
“但这是必要的，阿祁纳，我向你坦白。我改造了上官宛凝带剑的习惯、张团团睡醒之后的习惯、以及你平时遇事积极解决的习惯。”学者摩挲着铁锹的木柄，他只看向阿祁纳，“所以我很意外你能出现在这。按理来说，你现在应该在赵伯的旅馆里睡觉才对。”
朦胧的月光透过层层大雾照出阿祁纳表情，她先戒备地与学者对视片刻，随后嘴角微微勾起，双眼也因笑意眯成一弯月牙：

“可是我现在就站在这里呀！你对圣之边缘的改造使这座小镇产生异状，而我对这些异状的恐惧，让我的本能代替习惯成为了我前来阻止你的理由。”
“恐惧是你行动的理由吗……”学者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微皱起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阿祁纳收敛起笑容，在学者微沉下头思考的瞬间，她忽然感觉到自己放在身侧的手中被塞进了一颗圆圆的小球。说是球体，表面上又有些状似叶脉的纹络。
她起初还不明白上官宛凝为何要将这颗不明球体偷偷塞给她，但在那颗球体完整地被她握入手心后，一股焕发着生命力清凉从那颗小球中涌出，顺着阿祁纳手心的经络一路向手臂上攀升，最终尽汇入她的手环内。
这一瞬间，阿祁纳便意识到上官宛凝刚刚递给她的是一颗种子。一颗蕴含着活力，随时准备着生长的种子。这颗种子此时已被她收入手环中，而那些生命力则将成为她战斗时用之不竭的力量！
不过在上官宛凝眼中，这颗种子只是在阿祁纳手心中变戏法似的突然消失了而已。
“学者。”阿祁纳突然抬高音量又喊一声。
学者猛然抬起头，发现雾中那片白袍正在向自己靠近。
“在你制定的剧本里，我今晚将没能阻止你。然后和你设计的所有人一样，没有本能和自我，用良好习惯带来的美德填充生活，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