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梦(19)

“嗯，你好……”
幸也礼貌地回了我一句，之后便又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酒杯上了。
粗略算起来，我也是参加过几次聚餐的人了。但就算如此，我也是第一次和幸离得那么近。邻座薄弱的距离感，让我忍不住又多偷瞄了她几眼。
我总觉得，今天聚餐时幸的表现，与先前几次有些许的不同。
以往的聚餐，她只是端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玻璃杯，自顾自地慢饮独酌。她不会续杯，目光也总是放在一盘盘精致的下酒菜上。
我是能体会这种感觉的。留存在唇齿之间微苦的啤酒滋味，会衬托出下酒菜中隐藏着的甘甜的气息。于我而言，这是酒这种东西唯一能让我感受到的优点。
但是今天，不太一样。
幸手中的酒杯比原来要大上一圈。而且，只是在我来之后就已经续过一次了。与此同时，她对桌上的菜肴也是兴致寥寥。
简而言之，她只是在那饮酒，为了喝酒而喝酒。
【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么？】
忽然之间，我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梦君？”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幸忽然轻声喊了我一声。
“你在……偷看我么？”
“呃，我……”
被她这样一说，我猛地羞愧着低下头去。
“对……对不起……”
“不，倒也……没什么。”
我又偷看了幸一眼，却发现她也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没有再要多说些什么的意思。
气氛，有些尴尬。
“嗯……说起来有点儿好笑呢。今天清点货物的时候，发现货单怎么都对不上。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我把一个6看成了8……”
为了缓解一下当下的气氛，我试着讲起一些自认为有意思的琐事来。
“结果耽误了点儿时间……”
“嗯……”
幸似乎回应了一声，但并没有回话的意思。
喝了一段时间之后，忽感内急。于是我站起身来，往洗手间跑了一趟。完事后，我站在洗手台前，正撞上了也来洗手间的山本前辈。
“哦，这……这不是小梦么？”
他晃晃悠悠的，看来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