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小说] 04 Кино(2)

但烁昱不能报警。不仅因为屠杀发生在本就非法的赌场，而且这城市，早就沉向暗处，走向锋利的刀尖。报警，只会让大家看到昱晖的软弱，看他们的笑话，而邱川说不定会变本加厉。
*一定要让邱川尝尝我现在痛苦的滋味！*
这样梳理一遍又消耗掉烁昱睡眠恢复的精力。不知不觉他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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烁昱再次睁开眼窗外已经黑透了。他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时钟，九点过一刻。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而他还没有进食过。从床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灰狼穿上衣物，出门下楼，在前台退了钥匙。
走出旅店，小巷里兽来兽往，完全不是凌晨那冷清的模样。两旁的店铺悉数开张，灯火通明，大多数是小餐馆，现在还有许多兽坐在店里吃饭。*拉面螺蛳粉蜜x冰城……看起来都好好吃啊！*烁昱瞬间变成了星星眼。他在一家面馆点了酸汤肉臊面，吧叽吧叽地吃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墙角的电视：
“……据消息称，昱晖公司董事会成员出现失踪，本台记者曾致电昱晖公司，其公关人员称此为无稽之谈，董事长及其亲属在山庄度假，目前公司一切正常……”

消息可传得真快，大概公司里已经混入了邱川的人了。这下烁昱无心再吃面，筷子往碗里一插起身走人。
走出小巷，烁昱在大街上踱着步。此刻他心事重重。擦肩而过的走兽和炫目的霓虹灯化为幻影，重叠以方才新闻里播报员机械念读的声音，重叠以记忆中父母中枪时模糊不清的惊慌面容，重叠以对想侵犯自己的犬兽开枪的强大后坐力。灰狼神色凄楚，好像身上每一根毛都恹恹地垂着。
突然前方传来隐隐音乐声。烁昱抬头，发现声音是从一家酒吧传来的。*或许我需要来点儿酒精。*
酒吧里灯光昏暗，吧台边一排彩灯闪烁着在满墙的酒瓶上反射出炫目的光华。音响里放着上世纪后朋克摇滚乐，动次打次，动次打次。有兽在舞池里跳舞。烁昱在一个环形卡座坐下，双耳沉浸在旋律里，指节在光滑的玻璃桌面上敲击着。他看向吧台前，有兽或站或坐，然后目光停留在一只身着黑色西装马甲的白色虎兽身上。音响里开始有人唱歌，他听出来是前苏联的Кино“电影”乐队。虎兽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侧了侧身向烁昱走过来。白虎在烁昱对面坐下，直直看着灰狼，笑了笑说：“心情不好？”灰狼装作不经意仔细观察着白虎，健壮但不是那种强烈压迫感的体型，灰黑色条纹，清晰的下颌线条，微微滑动的喉结，马甲下的白色衬衣松开了领口一粒纽扣，两只袖子卷到胳膊肘，指节有力指腹饱满成曲线。“嗯。”“喝一杯？”白虎抬起头向哪个方向招了招手，很快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了，放下一瓶白涧威士忌和两个平底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