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岸】苹果屋(5)

海伊挠挠头，试图给眼前的此情此景找个合理的借口。
“也许它有，偷走生长时间的力量。”
“偷走时间？”诗岸陷入沉思。
按照海伊姐的说法，这一切似乎更容易解释的通了。
诗岸伸出手触碰弯曲的树干，一瞬间竟有与大树心跳同频的错觉。
树……有心脏？
她惊讶地松开树干，往后退了两步。只一抬眼望向树冠，面前的光景便开始不断交替变换着——
仿佛将她拉入了另一个时空。
天空风云变幻，日出日落。苍穹笼罩之下，是大树在抽枝发芽、枝叶逐渐繁盛、枯叶飘零破碎、最终陷入沉眠的全过程。短短几秒钟，好似度过了它曾经一整年的春夏秋冬。
一年的光景结束，随后，更加夸张的、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幻境出现了……
模糊的少女的身影倒在了它的面前，温热的血液滋养了它的根系。黑色的影子将它伐倒，劈作木条。
随着“轰隆”巨响的宣判，幻境中的大树结束了它的一生。
虽然只有几幅破碎的画面，但是没关系。
这下诗岸不仅仅是想起来了，甚至连妈妈的原话都还能记得一清二楚——

“巫女种下时间之树，被自己的影子杀死。
鲜血灌溉了树苗，遗留下她最后的寄托。
影子伐下参天巨树，做成了一间小木屋。
而木屋与影子，都已寻不到存在的痕迹。”
……
“山山，你到底在念些什么呀？”
海伊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疑惑不解道，“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显然，她没有看见那片错位时空的景象。
诗岸没有回答海伊姐。
她飞身坐上歪脖子树的枝头，就像是回到了一个更古老的怀抱中——闭上双眼，诗岸轻轻地哼唱起属于巫女一族的无字歌谣。
“……♪”
没有风，大树的叶子却在“沙沙”作响——它似乎是听懂了这些遗落在时间记忆里的曲调，激动地为诗岸鼓起掌来。
天地间一片静谧，唯有清澈的歌声，在废墟中久久回荡着。
这首歌谣，大约是为了悼念天才巫女的殒落而唱的吧……
那些值得惋惜的、被淹没在时间洪流里的真实。
“你能结出好吃的苹果吗？”
一曲终了，诗岸出神地望向远方，下意识问出了和小时候一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