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第五维度 第1~3章(5)

我得说，我被唬住了。并不是这话本身有什么说服力，别说他边上那个一脸杀气的眼镜男，这些话就算从那个警察嘴里说出来我也不会相信半个字，毕竟那冰凉的手铐还贴在我的手上，我和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层玻璃。但那个吴姓的老者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你放下戒心，当时我不知道我信任他是因为那副慈祥的面孔还是那一声“同志”，后来经历过一些事我才意识到他让人消除戒备的秘密所在。
“好了赵队长，我和这个小同志已经达成协议了，我们正式开始吧。”吴老从面前的小茶缸里抿了一口热水，朝着一旁的男警官点了点头。后者对吴老竖了个大拇指，他转过头来面对我的时候态度也缓和了几分。
“汤平，为了满足国家和你个人安全的需要，我们从你大二开始对你进行秘密监控和保护，我们在不妨碍你家人生活的前提下调用了有关你和你家庭的一切资料。这里我对你坦白，也希望你谅解。说起你的家庭，有一点我不明白，你除了过年之外所有的假期都在学校中度过，就算过年你也很少回家，你留校的动机是什么？就我们手里的资料来看你的家境还算不错，你母亲是老师你父亲是白领，父母也还算和睦，也没有邻居反应他们和亲戚之间有什么矛盾……”
“赵队长是吧？请问我的家庭和国家的安全有什么关系？”我很粗鲁地打断了他，我的一反常态让他愣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因此怪罪我的意思。

“我知道这个问题可能会让你很不舒服，但是有些隐患我们必须要排除，等一下我们交换情报之后，相信你会理解这些问题背后的用意”
“好吧”我靠在了冰凉的椅背上，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这个问题给我的冲击本身不亚于我所处的环境，因为我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一点，至少口头上没有过。
“我讨厌我的父母，我恨他们。是的，不论你们去问我老家的哪一位邻居，哪一门亲戚，他们都会拍着胸脯的告诉你我的父母付出了一切来保证我接受最好的教育。但这只是个幌子，他们只是付出一切去逃避作为父母的责任，从我懂事起他们就用各种兴趣班去填充我的生活，除了睡觉我没有几分钟是呆在家里的，我的早餐是在车里吃完的，午餐和晚餐都是补习班提供，我了解我的老师远胜于了解他们。我的天，有天早上我看到买苹果的农民赶驴车进城，我面对着那头驴嚎啕大哭。那时候我不明白什么叫比喻，但我觉得我就好像那头驴子，而我父母就是挥舞着鞭子的农夫！”
我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他们根本不在乎我除了成绩以外的东西，我对他们而言不过就是一款投入巨大的放置游戏，他们只需要投入钱财然后询问结果就好了，过程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他们根本没兴趣了解我，这也是我为什么在物质生活上毫无挑拣，因为反正也没人在乎。所以当我考上大学之后，我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他们再也不搭理我了，大概是觉得我考的学校配不上他们的付出吧？但我已经不想再努力了，我生命的前十八年已经太累了，我想歇一歇。我不想回家，因为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交流的，过年时他们也只是会问我的成绩，即便他们连怎么计算学分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