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第五维度 第1~3章(19)

“即使是这样，你也要接着反抗么？”我绝望了，我不知道当时志愿军面对铺天盖地的眷属却失去所有高科技武器时有多绝望，我不知道最后的小队在前进中一点一点被剥离存在有多绝望，我更难以想象吴继先一个人手无寸铁面对那只域外神明本体时有多绝望，我只知道我作为人类，仅仅是想到自己要与那种东西为敌就已经绝望了。
“当然了，我会找到它，我会杀了它。我不在乎多费劲才能找到它，我也不在乎我要付出什么，只要我的个体还存在，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停下。”吴继先耸了耸肩，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又不带一点犹豫迟疑，他的眼睛里没有哪怕一丁点恐惧。“不只是我，换了志愿军的任何一个人站在这里都会这么说。”
“为什么？”我不理解，他的世界对他而言已经支离破碎，他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带着风烛残年的倔强，孤身一人又能做些什么？不要说他，就是目前的人类，倾尽全力，在一个物理法则无法约束的神明面前又能做些什么？
“这就是中国人的血性，孩子。我得给我的同志，我的世界，我的信仰一个交代！”吴继先的眼睛里有东西在燃烧，只要与那眼睛对视一下，你就能感觉到这具身体里蕴含的能量，这种能量无法用任何尺度计量，无法用任何原理归纳，无法用任何公式定义！我没法言明这种力量究竟是一种什么性质，我只能告诉你那个魁梧高大力拔千钧的前特种兵此刻在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前弱得像只幼猫，这具严重老化的枯朽身体内藏着真正的龙种！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了，眼前的场景亦真亦假如梦似幻，那是一个逐渐崩塌的世界，细细密密的裂痕遍布脚下的裸岩和头顶锈色的天际。而在这逐渐凋零的地狱中，一个老人正背对着我笔直地站着，连年的征战已经让他的身形如此消瘦，满头的白发随风暴飘摆，刀削斧凿一般的背影如同一根火把托举着燃尽整个世界的业火，而他面前的神明则心胆俱裂，如同一只真正的蛆虫般仓皇逃窜。
“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