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钟(20)

“这个我知道，可是……”乔布里森依旧面露难色，慌乱地挥着手，“再说了，灾难将至，你留在这边大概率也会死，为什么不选择去避难所呢？这个名额别人想要都拿不到呢。”
“让你去你就去吧，你只是代替我工作而已，不用想太多。”齐杰随便找了一个躺椅坐下，“我还是比较适合留在这边，而你下去之后也要记得跟我联系。手续都已经办好了，我总不能临时毁约吧。”
“但我还是……”
“哎呦，不就下个避难所吗？有什么好墨迹的？”连趴在另一张躺椅上的沃茨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你下去只是工作！工作好吗！只要有这个能力，科研人员换谁不都一样？”
“对呀，来接你的人也马上要到了，你赶紧准备一下吧。”齐杰拍了拍手，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拿出了一张纸条，“这是我想拜托你去做的事情。”齐杰将纸条塞进了乔布里森的手心中，在他耳边轻语道：“你进避难所之后找到我的两个朋友，他们会协助你的。他们名字我也都写在了纸条上。拜托了！这件事情真的非常重要！”
沃茨在躺椅上没出声，只是静静地摆弄着桌台上的一朵小花。乔布里森感觉到了那张纸条的重量，无言地点了点头，将它紧紧握在手中。

“此次一去，即是永别。”齐杰说完，紧紧地抱住了乔布里森，“保重。”
乔布里森也对齐杰回以美式拥抱：“既然如此，那你也要保重啊！该死的若钟不知道还会在天上挂多久，你一定要……”话还没说完，乔布里森已经有点泣不成声了。
就在他们俩相拥之际，沃茨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默默靠了过来，拥抱住了他们两个。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跟你们一起工作。”乔布里森抱得更紧了，而齐杰却松开了手：“时间不早了，赶快收拾一下东西。记得下到那边后跟我保持联系。”
“好……”乔布里森也松开了手，转而去收拾各种生活必需品。不久之后，来接乔布里森的人便到了，齐杰跟沃茨在天文台的门口目送着载着他的汽车渐行渐远，直到最后一点尾光都消失在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过了许久，齐杰回过头，发现沃茨在抽烟——齐杰之前从没有见过他抽烟，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抽烟吧。
黑夜中的一点猩红若隐若现，齐杰背对着沃兹问：“为什么我找你参考意见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掉这个名额呢？”
“我不合适。我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也是一个对未来抱着悲观主义的人。”沃茨吐出了一口白烟，看着它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渐渐消失在夜幕中，“况且，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