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4)

因此——
只要记忆还在，人就在。
只要人在，那么就还有爱在。
我对玛利亚的爱绝不会消失。
“但愿吧，开始进行麻醉。”古恩没再多说什么，对助手们示意手术开始。
手术很漫长，也很成功。
可是却什么也看不见，摸不着了。
泰勒慢慢走在家中，孩子们都不在，只有玛利亚一个人坐在那里。
玛利亚你怎么又在哭。
（你从来都不听我的）
我在听，我一直把你的话放在心里。
（那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怎么了？
（你不是我挚爱的丹，你是个怪物。）
我不是怪物。
（我爱的人有心跳，有温暖的怀抱，你只是具冰冷的机器，什么都没有。）
我有对你的爱，我是为了再见到你才变成了这样！
（我没有感受到。）
玛利亚我爱你，别推开我，求你了，别走！
是梦吗？
“泰勒中校，在作战会议中走神可不是个好习惯，要知道你可是先头部队，担负着巨大的责任。”古恩的话让泰勒瞬间清醒。
是的，我又在作战中了。
那也不是梦。

我的愿望达成了。
玛利亚也离开了我。
我真的还是“我”吗？
头好痛。
不自觉间，已经冲了上去。想要掐住古恩，扭断他的脖子，砸烂他嘲讽别人的脸。
可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了。
“泰勒中校，别激动。”古恩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应该就是用它操控了泰勒的身躯，“你真觉得东西装在你身上就由你控制了？”
“什么意思？”
“就用你的手机号、银行卡、社交软件这些举个例子吧。你以为自己注册个账号，它就永远属于你了？不，你只是一个使用者，一串被数字表示的代码，真正的控制权都在开发者手里，给你用你才能用，不给你用你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济于事，就像你做的那些梦一样，那也不过是我们对你的记忆进行调试的一个环节而已。”
“你这混蛋！”
“谢谢我吧，最起码你还活着不是么？作为第13号实验体，目前属你走得最远。现在，不妨让我们进行最后一步，把你仅剩的大脑也换掉，意识存储起来，测试一下你的意识能否与程序并行驱动。”古恩站起身来，关掉了全息投影会议。
泰勒歇斯底里地咒骂着古恩，脏话像子弹一样对古恩疯狂扫去，却不能对他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