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4)

“我不会继续资助你，让你进行实验的。这项技术对于我们这个时代来说还太过超前，即便你将我所有的钱都花光，最后成功去到另一个宇宙，我们也没法在短时间之内建立和完善平行宇宙旅行的商业体系，它必须经过漫长的发展。时间与金钱成正比……”
周围的风很平静，湖面上微微荡漾着浅浅的波纹，清澈的湖面让我一遍遍地想起你的眼睛。几朵木棉花随风飘落，但森林里的木棉树上依然盛开着大片火红。即便是在最寒冷的冬季，花城也不会飘起残酷的雪。
我从床上睁开眼睛，坐起身来。透过房间里那扇玻璃窗可以看见花城的钢铁森林在逆着黎明的曙光变为黑色的剪影，这样的风景比在上下九附近的老旧公寓里看到的要美。
你安静地躺在我的身边，晨光将你的脸庞染成了金色。
酒店的房间里，智能的玻璃窗上显示出了今天的天气等相关信息，我留意到了日期：7月9日，画展的举办日。我拨开你凌乱的短发，看着你的脸，有一瞬间我感到你正在做一个美梦，因而短暂地打消了要叫醒你的念头。
我轻轻地在你的唇上吻了一下。“我的清清子，今天，全花城的霓虹灯都要为你闪耀……”
晚上，所有前来参加画展的画商们一致将目光从你的画上抽离而转向了你。你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走进了华丽的大厅，身旁是你的恩师黑土。

那天晚上，也许是我们一生中站的最高的一次。你不会忘记那些富裕的画商举起香槟朝你敬礼，也不会忘记甚至你曾经的恩师都用崇拜的眼神投向你。我站在宾客丛中，骄傲地看着你在属于你的舞台上大放光彩。
那一天，那场发生在冬季雨夜的大火就已经产生火苗了。
在画展里的众多作品中，有一幅印象派的画作，也许是你所有作品中最不起眼的一幅，但我依稀记得你在画出这幅画前曾经问过我一个诡异的问题：“如果你被迫当着我的面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掉一个人，你会怎么行动？”
“也许，我会不让你知道杀人的是我，尽管以后被抓住了你可能会知道是我，但当时我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后来，你就画出了这幅画。画中的男人戴着一个可爱的面具，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刀，身旁一个满脸惊恐的受害者和尖叫的女人。
我却没有什么可爱的面具，仅仅是套了一个黑色的头套而已。我不动声色地快步走去，等到了黑土的面前才亮出手中的利刃。
“亲爱的……”
我抱住了你，怕你冷，于是把被子往上提了提。你枕头旁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上是你、买下《幻梦》的收藏家以及黑土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