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言说(2)

“那天多亏了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丽丽
“张君，君子的君，我爷爷希望我成为一个文化人，结果就成了码农”他
“邓丽丽，叫我丽丽就好”
“其实我想问你为啥最近老在客厅，以前看你一直都宅在屋里的，就是那件事之后......”丽丽说出来紧张地手有些抖。
“影响到你了？你早说，我这就回屋里”张君
“没有，没有”丽丽连连摆手
“小时候我妹妹害怕我就是一直守在门口，那件事，我担心你心里有阴影，心想有人在会不会好一点”张君
“太谢谢你了，不过客厅办公不方便，不用麻烦你了”丽丽
“没事的没事的，这几天都习惯了，只要没有影响到你就好”张君
丽丽了解到室友的用意松了一口气，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奇怪的想法，她一直安慰自己。虽然如此，她还是习惯性提着心吊着胆，不敢放松警惕，有时候似乎回到了多年前在家里洗澡时的场景，那个人就坐在小板凳上盯着她的门听着卧室的动静，一旦她睡着他就有可能进来。室友是好心，他并不知道自己内心的害怕，或者经历过什么，室友并没有错。室友还一如既往地守在客厅，她时不时给他送些零食，偶尔也和室友一起看会儿剧，聊会儿天，日子就这样过着，她每夜忐忑不安。直到有一天她终于说“以后你能不在客厅办公吗？我有些害怕，”然后就无声地泪流满面，她一哭张君顿时手足无措，“别哭，别哭，我马上进我自己屋”就开始收拾东西。丽丽又拉住他，他就站着不敢动，等她哭够了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她松开扯着张君的手回了屋，张君收拾好东西也回了屋，也没有敢问。

大约又过了两周，丽丽敲了张君的门，她翻来覆去想了很久，室友没有错，她那天突然哭，哭后又离开，实在是失礼，人家又没有做错什么，她觉得还是要和人家讲清楚。张君开门，“客厅里坐坐吧”丽丽说
张君跟出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那年大概是我最早的记忆吧，村里废弃的发电站，二爷爷随手抓起一把干枯的黄豆杆擦掉大腿上的**，我被放在正对他大概二三十里面距离的半截土墙上，他就直愣愣地看着我，那双眼睛有恃无恐。当时我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丽丽又开始无声地泪流满面，张君又开始不敢动。
“就算今天那一幕还是清晰在脑，忘也忘不掉，你知道吗，有些事的真正恐怖的地方是什么，是它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总能一秒把你拉回到当时的窒息的氛围中。”张君想挪过去拍拍她的肩膀给她些安全感，又怕这样会惊吓到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不动。
“爸妈常年在外面打工，家里只有二爷爷和我，二年级开始我半个月才洗一次澡，因为我害怕浴室的门窗关不严实，虽然我可以趁家里没人的时候洗澡，不过每次衣服刚一脱完，那条门缝或者窗户缝后就会准时出现一双眼睛和毫无屏息之意的呼吸声。那些冬天，总是洗到一般就抱着双腿，慢慢挪到洗衣机后面蹲下，瑟瑟发抖。那些年门外突然停下的脚步声和木门底部的黑影是挥之不去的噩梦，即使现在也常常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