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19)

甘蔗熟了，天气冷了，这个河沟阴沉沉的。
王娟死了，傻子在推她，她娃儿在屋头哭。
“现在好了嘛，把人家逼死了，你安逸了嘛。”
“关我锤子事，她自己自杀的。”
“你要不得她屋头去闹，她会自杀？”
“那不然嘞，我也是为你好，我不要抢这个先，等那婆娘得外面说你就安逸了？说你，火炮，我家男的把人家王寡妇强奸了你就安逸了？要不要脸嘛，你要不要脸嘛。”
“老子懒得跟你闹。”
“你还不跟我闹，我跟你说，我还没跟你闹，这个事情过去不的，你好生点给我个说法。”
“说说说，跟你说个锤子，咋个嘛，威胁老子是不是，当老子不打人是不是嘛，你凶完了！”
“你个杂种，打我，你打死我啊，打死我你再去找跟那个傻子抢人家寡妇的尸体嘛，人家还有个娃儿，还是男的，你把他接回来养嘛，你还打，你还打，我今天跟你拼了！”
村子里热热闹闹的，娃儿成群的再田坎，竹林，河沟边，村子理转，笑，打闹。
一片祥和。
傻子坐在河沟边上，旁边还有个纸人。白惨惨得，脸上还有两块红坨坨，有眼睛有鼻子，看起来是个女的。
纸人是傻子再村子山后面一家人屋头偷的。

村子山后面有个新坟，是个老人，才埋进去。天气冷了，今年冷得不得了。人老了扛不住冻，好多老的都是再天气冷的时候死的。村子里还摆了几天流水席。坟上面的鞭炮，香烛都还很新鲜。那家人屋头四五个娃儿都回来了，给老人办得很大，烧了很大一堆钱纸。坟边还有好几个花圈，好几个纸人，他们家办得确实很大，花圈纸人都要分好几天烧。
傻子坐在之人旁边，看着河沟，河沟阴沉沉的，什么都看不到。他又看旁边的纸人，望着它咧嘴笑。
打火机一点，纸人烧了，烧得很快，火明晃晃的，烧得傻子觉得自己脸烫。
陈雪峰结婚了，是个叫王娟的寡妇，还带着个男娃儿。
傻子结婚了，是个叫王娟的寡妇，死了，留了个男娃儿。
男娃儿被傻子带大的，也带得傻兮兮的。村子里的娃儿经常找他们两个，龌尿得他们身上。
赶集的老头还在卖抄手，赶集人很多，很热闹，像是能把冬天得冷赶跑。
但赶完了又冷清起来，老头给自己煮了几个抄手，比之前吃的还少。他感觉自己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了。
看了下筲箕里面的抄手，里面还有没卖出去的。
“傻子不过来了，剩下的抄手都不晓得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