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12)

傻子拦住男人。
“你咋子？”男人问，语气很凶，像是随时能打人。
“娟，娟姐家的娃儿，他哭咯。”
男人有几次想从傻子旁边绕过去，但都被对方拦住了。娃儿在哭，但没得声音，他被吓惨了，男人说不听话就弄死他，娃儿晓得什么是死，所以他不敢动，只能一边走一边哭。
“傻子，救我，傻子，救我……”
娃儿哭出来了，张着嘴巴嚎，眼泪水和鼻涕一起往下流。他终于看见一个认识的人，不晓得为什么，虽然他晓得自己经常特意找傻子，然后故意在傻子身上龌尿，但是他就觉得，傻子可以信，起码，不会害自己。
“关你锤子事，给老子爬开，不然弄死你。”男人看娃儿认识傻子，喊得更凶了。面包车上又下来个人，手里还拿着钢管。他们看了看，巷子里没有人。
“不得行，这是娟姐的娃儿，不能跟你走。”傻子还是拦着男人，就是不让。
“我看你是想死了。”男人咬着牙对傻子说，他很慌，和他一起的，从车上下来的人更慌。男人一吼，他就直接拿钢管给傻子砸过去。
傻子身子一晃，就像是泄了气的烂皮球，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格老子的，快点走！”从面包车上下来的人对男人说，说这话，他人就已经跑到了车上。他们不认识傻子，但在他们晓得自己做的是遭人扒皮的活路，但凡被镇子上的人逮着，怕是还没送到派出所就被打死在路上了。

面包车上的门开着，但男人就是上不去。傻子趴在地上，死死抱住男人的腿，他脑壳被钢管开了口子，血淌过傻子的脸，然后流在地上。男人用力挣扎着，另一条腿用力往傻子脑袋上踹。
“你他妈放开，放啊，放啊，啊！”
男人惨叫出来。
惨叫声把住巷子里的人吸引出来，他们出来看，看见男人在惨叫，看见有个面包车，门还开着，看见傻子抱着男人的腿，咬在了他的小腿上，用了死劲，像是要把肉咬下来。
“打铁屋头的娃儿！”
他们还看见面包车里面有娃儿，有好多娃儿，他们大都认得到，都是自己镇上的娃儿。
好了，他们晓得面包车里面这群狗日的是干什么的了。
车上的人不等男人了，门一拉，开车就要跑。
砰！
半截砖头砸在了车上。
“格老子的，偷娃儿的，弄死他。”
“把车子跟他砸了，还想跑。”
“弄死这群狗日的。”
巷子里的人喊着，巷子外也堆满了人，他们都在往巷子里面挤。他们绝对不可能让这群个人跑了的，他们都有娃儿，都是把自家娃儿看得比命重要，这逮着偷娃儿的人，咋个可能让他们跑了。
车上的人看着一大群人从巷子里面灌进来，面目凶恶，手上举着锄头榔头镰刀，脸都吓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