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日(8)

如若此时选择了结，那两兄妹又会如何呢？哥哥昏迷不醒，妹妹年纪又小身体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又每况愈下。当我躺在雪中，感受不到任何的寒冷，只剩下沉重沉重地我站不起来想一直这样躺下去，永远......
不知道熬了多少天，杨凌终于从昏迷中清醒。杨梓衿终于看到哥哥醒来高兴地扑到杨凌怀里大哭起来，我虽想扒开她让杨凌缓缓，但身体却无比沉重以至于没有征兆地倒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冷到鼻子疼的空气。后来杨梓衿睡着后，我把暗日浩劫后发生的一切一一向杨凌讲述，当我们到那两个同伴的雪坟旁时，他跪在坟前告诉了我他被拐走后经历的一切以及是他发射的信号。我平静地听完，席地而坐地告诉他不应该自责这是那些把他抓走的人类干的好事。当我扭头注意到他的眼睛时，才发现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而死寂宛如一台人型的机器。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告诉了我另一件事：在暗体生物袭击地球时，杨璇用特殊的装置模拟了权限坐标-阡的信号将袭击者引到了斯德哥尔摩，让暗体生物误以为将真正的权限坐标-阡消灭。而同时远在宇宙另一头的权限坐标-噤发布了一段广播信号，又将地区的袭击者吸引出地球。
如今杨璇死亡，暂存在杨璇身上的原本属于权限坐标-阡的启明文明的知识与记忆回到了本该属于它的人身上。现在的杨凌，成为了真正的权限坐标-阡。

杨凌告诉我，导致暗日浩劫的“离子幕布”的技术基础其实就是启明文明很常用的将微观粒子进行低维极限展开对粒子进行逻辑电路的刻蚀后进行封装作为“核心子”以改变其与其他粒子能量状态、运动形态以及微观排列特性的造物方法，也叫作“核心子编程”。而“离子幕布”是一个很基础的案例，想要改写并不困难，只需要找出构成这块幕布的所有核心子并改写核心子逻辑就好了。但困难就在于，离子幕布在地球大气层外，同时我们也需要能低维展开微观粒子的能力。这对于往日的启明文明来说再简单不过，但如今这里却是几近崩溃的地球文明，做到这些几乎不可能。
“不，其实可能。”杨凌告诉我。上一代阡给杨凌留了一些做好了可以自行展开核心子模板，并保存在一只银色的钢笔状的容器里。原来是那支钢笔，当我想起它时我又想到了杨璇的那句：“哪里有这支钢笔，哪里才是家。”我一直以为那支钢笔是杨家的某种不可或缺的精神寄托于是来时只是好好保存在杨家房子里并没有带在身边。此时我才明白杨璇的意思，那支钢笔就是开启启明技术的“钥匙”也是这个杨家出现并存在的原因，这是多么冰冷不带感情却又合乎逻辑。到头来杨璇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启明文明的科技，也是人类的命运，为此不惜牺牲自己。她是如此一个伟大的人，但在如今的我看来却又有些可怕。我只得告诉杨凌钢笔现在并不在这，他接受地很坦然。只是告诉我没有展开工具或者核心子模板想要低维展开尤其困难，那需要至少160摄氏度的温度以维持粒子的熵，又需要外加特定的作用力来展开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