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苏】不杀死但是杀掉的方法（8）(2)

苏一怔，某些回忆涌上心头。他想起搁置在家中被好好收藏起来的司帕西的酒壶，话语在喉间翻滚着，最终化为怅然一叹。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他斟酌着开口道：“你的父亲，是我曾见过的行事最果决、思路最开拓的科学家。或许这样评价不太礼貌，但与其说他是一位天才，倒不如说他是一位怪才……”
“……他行事乖僻却品行高洁，对待科研之事作风犀利，待亲近之人看似不假辞色，其实关心尤甚。或许不希望你进入军部，是心系你的安危，过犹不及……接下来我要说的一件事，与你父亲的死亡有关。”
苏不再去看她，唯恐在那双天蓝色的眸子中看到怨恨和愤怒：“你的父亲，司帕西·⬛⬛⬛⬛，在消灭第八崩坏兽的作战中，为救我而身亡。他对于抗击崩坏厥功甚伟，为我、为作战所做出的牺牲乃是英雄之举。我敬他、爱他宛如生父，但他的离去我难辞其咎，对此我不会辩解，也不会逃避责任。先前的隐瞒是为了你的病情着想。如今你身体状况大好，也拥有得知真相的权利，所以……”

他闭上双目，掩去了那抹无言的苦涩。
所以，恨我吧、怨我吧，这是我的罪、我的愆，如果你能从中得到继续前进的动力，那么我的赎罪也就有了意义。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
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
我想这一条路极目望去，
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
但我却选了另外一条路，
……”
苏惊讶地睁开眼。眼前女子轻轻吟哦的诗歌，正是罗伯特的另一首诗。
埃莉诺温柔地望着他，伸出没有被输液的那只手：“我的父亲，虽然我与他产生过隔阂，但若论这世界上对他的了解，没有人比我更加深切。他从不对无名鼠辈多加注意，挽救你自然是因为你值得……”
“这是他选择的道路。他不会后悔，也不会回头。或许，他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某种希望，能够比他创造出更加恒久的价值，可以衔起他点燃的火炬，为后人代际相传下去。”
她握住苏的手：“答应我，不要为此太过愧疚与心劳。想必他也不希望你被这些情绪压垮，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