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现实”(6)

这段时间，张宇航逐渐完善房间里的各种物品，床铺、桌椅、窗户。然后再从房间到户外，一点点延伸出去。大厦平地而起，城市似乎就建造在天空中，高楼之间总有走廊相连，夜色渐起，霓虹闪烁，城市的轮廓随着灯光的亮起变幻着形状。从窗户往外看去，街道从眼前向远处发散，然后被建筑挡住，一座楼顶高过一座楼顶。近处的楼顶被玻璃墙围住，里面是一个花园，高高的棕榈和椰树矗立着，叶子指向远方。远处楔形的楼顶在进行光影表演，背景是背后的哥特教堂顶。再远处是一座双子楼，螺旋的楼体之间保持平行，直入天空。
创作这些内容花费了张宇航大量时间和精力，每当休息醒来之前，总会有一个讨厌的机器声音在耳边不停重复一些问题，但是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张宇航准备问一问小语。
张宇航看向小语，问到：“这几天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的问‘什么是真实世界？你如何定义现实世界？你怎么知道什么是真实世界？’之类的问题。那个声音是真实的吗？来自哪里？他在做什么暗示？”
“那是来自真实世界的声音，发声的是检测意识的人工智能程序。那些问题能区别会思考的生物和只会重复回答设定好内容的程序。”小语似乎知道张宇航会问这些问题，回答的格外流畅。

“你怎么回答那些问题？”张宇航看着小语，想看看她的反应。
“我是辅助程序，在我的设定里‘Life is real and now is real’。如果你想有自己的答案的话，我可以带你看一些有趣的场景，也许能给你一些启发。”不等张宇航回答，小语就把张宇航带到了一个实验室。
“那是什么？我有些熟悉！”看着眼前装满液体的容器中，一个大脑通过数根脑机接口线与一台计算机链接，张宇航脱口问到。
“缸中之脑。你一定知道它，进入意识虚拟世界的逻辑测试中有这个。它能接受外界输入的信号，让实验大脑觉得它所处的环境，就是它接收到的外界输入的信号，希望他看到的环境。你想不想知道它现在在经历什么？”小语这次没有主动切换场景。
“怎么做？意识连接吗？”张宇航像是自己知道答案，不等小语说明，就触发身份系统里的意识连接，像蓝牙配对一样，连接上了缸中之脑的意识。此时，张宇航又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房间，小语也跟在身旁。像是对床上的人使用了读心术，对方的所有想法、记忆、知识、经验、情绪等一切意识活动，张宇航一清二楚，似乎他自己就是床上那个人。但张宇航知道那并不是自己，因为他现在正以第三人称视角，观察床上的人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