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生命(3)

“还说你不是妖精，正常人会飘下来吗？呔，妖精。”皆可在心里怒吼。
“你有点没有礼貌，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说话。”小孩光着小脚丫在洞口踱步。这时候他又不像刚才的童真，来回的踱步中好像踩踏着岁月。
“我叫出声了？”皆可捂住自己的嘴，满脸惊慌。
他看着小孩狡黠的笑容，不可置信：“你能听到我在想什么？”
小孩站在了山洞中央，声音稚嫩的如同雨后树枝上新抽的嫩叶：“我能和地球上一切的生命对话。”
“就……动植物呗。”
“所以说你们人类愚蠢又高傲。”
皆可不是很高兴：“说话就说话，怎么骂人呢。”
“我和它正聊天呢，”小孩指了指洞里面的一块巨石，“已经聊到它七岁时候的事情了。”
“哦，所以说石头也是生命。”皆可说，“它今年多大了。”
“五亿岁。”
“咳咳咳。”
皆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你没有知识，没有天赋，没有领悟。”小孩睁着大眼睛一脸认真的说。
“好好说话嘛，为什么突然人身攻击。”皆可想要反驳却又无从反驳，心里很难过。

“我现在正和地球上的一亿三千万生命对话，”小孩把肉肉的小手被到身后，“我也和你们人类之中的一些人对话过。”
“除了我，还有谁？”皆可非常好奇。
“你只是个意外，我今天心情好。”小孩自顾自的点点头。
“我觉得有些话大可不必说出来。”皆可看着眼前的小孩子，无奈的摆手。
“他们没告诉我名字，只是后世的人叫他们，释迦牟尼、耶稣、梵天、老子、王阳明……等等吧，几千年里也没几个人。”小孩掰着手指头数。
“……你真的是妖怪吧，”皆可说，“你要想吃我，你可以说，没必要这么忽悠我。”
小孩看着他，笑了。
皆可看到笑容的那一刻感到自己忽然掉进了万丈深渊，像是坠落了一万年，他分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变得苍老腐朽，眼前自己的头发变得好长好长，苍白而干枯。
一点光亮从浓稠的黑暗里破茧而出，一尊顶天立地的大佛出现在这个世界里，他从佛的面前继续坠落，法相庄严的巨佛塞满了九天十地，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佛音响彻整个世界——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他衣衫褴褛的走在荒原上，荒原的尽头有一个黑点，他向跋涉，他走到身边竖起了高山，脚边流淌了江河，又走到高山倾覆，江河干枯，他终于走到了那里，这上面的人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呼吸，他戴着荆棘编织的头饰，手脚被长长的铁钉贯穿在十字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