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艺术(28)

李维利用工作室里的计算机看完了一则由科学研究院编写的紧急通知。通知里说，一道不知由来的光束从数百光年外射出并持续改变方向，直到最后这道光束滑向了太阳系并正正地照射了太阳十分钟，直到最后缓缓消散。
在李维看完通知的那一刻，计算机屏幕开始闪烁、黑屏，然后出现了一行熟悉的文字，而李维只是早有预料一般地波澜不惊。
——按照计算，你应当不会同意让李皓参与一个必死无疑的计划。 
“生命的个体为了存活，将自私刻进了自己的遗传密码。但文明若想存续，则需要和生物的本能做抗争。”
——但这也是一场堵上了全人类命运的豪赌，如果赌输了，人类将万劫不复。
“人类本就即将被你们毁灭，这场赌博不会再有更坏的结果。不过与其将之成为赌博，我更愿意将之成为‘艺术’——一场给宇宙表演的‘行为艺术’。”

——你们的表现完全偏离了“次元粒子计算机”带给我的预测。
“一场好的宇宙歌剧，必须要出人意料。而作为一名观众，对于人类文明的表演，您是否感到满意？”
屏幕上没有即时出现观察者0720的回答，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远航者计划”的实质是制造黑域，而想要驱动大量以曲率驱动的飞船，其所需的能量必定十分庞大，也就是说“领航者”文明必定要拥有稳定的能源方能为数万的曲率飞船供能。
为了为这些飞船提供动力，“领航者”文明改造了数个行星，使其成为一种名叫“戴森球”的巨型人造结构，这样的“球体”能够完全包围恒星并且获得其绝大多数或全部的能量输出，使其成为曲率飞船的能源供给站。包括李皓在内的所有“远航者计划”的飞船，都会定期在这些供给站内补充能源。“远航者计划”的突兀加速，也意味着像这样的能源供给站也不得不加速建立，过度的慌忙使“全人类联合生存协会”不可避免地露出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