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艺术(12)

但他还是控制着自己，颤抖着在计算机的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字眼——
“ 欢迎回家，皓儿。”
（四）
科学研究院，礼堂。
台下座位上密密麻麻地坐满了来观礼的人群，台上的李皓身姿挺拔，神情庄严肃穆。作为“远航者计划”技术支持者的李维正对着李皓站立，原本虽已八十岁高龄但仍饱满的精气神，已经在连日的反复劝说和自我的精神折磨下瓦解了大半，身形也变得略微蜷缩佝偻。
所有人都在等着李维开始这最后的宣誓仪式，包括李皓也不例外，李维悲伤地看着李皓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开口了。
“李皓，你是否自愿参与‘远航者计划’，并为人类文明的延续抛弃自己的躯壳，不论生死？”

“是的！我自愿参与‘远航者计划’，并为人类文明的延续抛弃自己的躯壳，不论生死！”
李皓激动地向着人群宣誓，心情澎湃而不可自抑。台下观礼的人群也 发出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欢呼，恭贺并祝福着又一位人类英雄的诞生。
李皓的双亲都是军人，在与“领航者”文明战争中出生的他，不论是自小接受的教育，还是社会所酝酿的氛围，都是要自愿为全人类文明随时奉献自身一切，必要时刻包括自己的性命。自从军校毕业后，他一直都在期待着能够参加”远航者“计划，而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献给人类英雄的鲜花被台下的人群抛向李维，而李维已经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迷失了自我。
李维扫视着礼堂全场，失望地没有见到自己的学生兼孙媳妇程柯。她还是不愿意面对李皓的决定，哪怕这将是他们这辈子最后的见面机会。李维能看到的只有站在一旁同样眼神热切并透露出骄傲自豪的儿媳，看着这一切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