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地球(2)

几乎在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小镇都禁锢在极夜的牢笼，黑色的帘子在天际展开，无言地遮盖天空的蓝，纵使日出，天空隐约泛起的白光也被星辰遮盖。于是在老人们口口相传的神话里，圣露西亚女神作为光明的希冀降临人间，驱散极光的缠绕、打破星辰的束缚……在这一天，人们告别悠长的黑夜，迎来未来短暂的光明。
而现在，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爷爷把刚刚烤好的姜饼放在熏木的小盘子里，烛火摇曳，沟壑的皱纹每一划都很清晰，爷爷说：
“怕是女神要发怒啦……极光不应该这么绚烂的……”
爷爷阴沉的脸与窗外欢天喜地的人群格格不入，“爷爷，先休息会儿吧……”我把烛台放到爷爷手里，扶着他回到楼上，我听见爸爸“哈哈哈”地在和朋友们胡喝海吹，奶奶在厨房“咕噜咕噜”地煎着姜茶，妈妈在哄着刚满周岁的妹妹艾琳娜，艾琳娜“咯咯咯”地笑，烛火照进了家里每一个人的心，一切都很安详。

爷爷说：“早上你最好别出门。”海风吹得窗子嘎吱响，我把床头灯打开，一面说：“知道的，眼睛受不了嘛。”
天快亮了，黑色的天逐渐染成墨蓝，星星也隐去了身影，码头的渔火灭了，浅红色的云彩出现在大海的尽头，此时的海洋犹如一个美丽女孩的眸子。爷爷在小憩，我趴在窗前——
前夜的繁华喧嚣仍未散尽……
节日的欢喜留有余气……
今晨的太阳——
光辉划过天际，太阳所在的位置崩出了千万条光线，仍处在结冰状态的远海将这四射的光反射，视野变得惨白而无法睁开双眼，“噼噼啪啪”地声音若有若无地响起，紧接着是骚动和骚乱，家具里的芯片爆裂，一股烧焦的气味蔓延着，“爷爷！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