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首席】旅行鸦鸦 （4w一发完）(6)

“同学你好，我是前几届的毕业生，回母校看看……呃……”法奥斯盛产指挥官，回校时间不是校庆就是毕业典礼，还真没见过哪个偷偷摸摸进来在人家教室桌子上睡死的。
扯谎这种事实在是太为难他，灰鸦指挥官卡了壳，少年兰斯顿却恰到好处地结束了他的连比带划：“是你。”
……啊，啊？？
少年人安静地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将手垂了下去。衣袖滑落间，千疮百孔的解释说明都给丢出学校外墙，指挥官神色一紧：“你受伤了？”
“……我见过你。”
对面人不做回应，将手背到身后试图岔开话题。可这本就是个不需回答的疑问，再淡的血腥味也瞒不过久经沙场的军人。指挥官径自迈步，从光影构筑的城市模型中穿来，全息碎影流淌而过，恍若摩西分海，浩瀚时空皆与他让路。
他以一种不容动摇的速度走到少年面前，抬手向他摊开。兰斯顿垂下眼，最终将藏起的手放进面前人的掌心。
漂亮的切口。指挥官想。
创口小而深浅适中，避开血管准确切入皮下组织，无论是技术消除还是掩盖都很容易，触发痛觉才是最终目的。他握着这只冰冷的手去看湛蓝眼睛，两对黑眼圈在夜里对上视线，简单的谜底在万籁俱寂的夜幕下揭开原貌。

“……”
指挥官叹了口气。
名为兰斯顿的过去和名为库洛姆的未来，两个断裂的碎片，在他这个初来乍到的旁观者手中拼成断续的线。在他所经历的错位中，从未遇到这种情况。
不是担忧所谓因果律，也并非不擅长与人交谈，好几种掰开揉碎的批评与说服停在他舌尖，没有一句真正说出口。
只因法奥斯首席与另一位首席对视的瞬间意识到，除了兰斯顿自己，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去否定他当下的“最优解”。旁人偶然撞见、仅此一次的阻拦不会有任何意义，不过是打乱他自己铸造的规律。
那是少年的孤注一掷，他不可能不清楚过激手段的危险，只是此刻的他自断后路，亲手选择了“别无他法”。
……如果我能做他同届……
“不用在意，我有分寸。”
兰斯顿垂下眼，将手慢慢抽回，于是对面人手心的温度也离他而去。指尖在全息屏幕上点了几下，那张模型再次浮现，他顺手一指身边的桌椅，声线有些犹豫：“你在这……睡一会儿？我不出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