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黯血(5)

它们是如此忘我地战斗，它们是如此执着地相杀，以至于地板上的马赛克图案都渐渐形成了如阴阳鱼、吞尾蛇般无尽追逐、无限循廻的奇异图样。但那黑与白的双色却依旧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似地——又或许它们察觉到了，但它们毫不在意——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永无止境的战争。
就好似那山坡上一次又一次推动巨石的西西弗斯…….
徒劳且永无尽头。
可我又有什么资格评判它们？
坐在沙发上的黑衣少女如此想到。
或许它们确实如西西弗斯推石头般打着一场永恒且毫无意义的战争，但我又何尝不是一只原地打转的无头苍蝇？
既忘却了关于自己的一切，也不知道自己应当去向何方，只是漫无目的地徘徊、前行，盲目地询问着自己所能遇到的每一个存在，期望着能从对方口中获得那莫须有的答案……

像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它们？
黑衣少女单手掩面，轻声长叹。
真是失败。
但或许……
灯火通明，透过指间的缝隙照入眼眶。
那光芒冰冷且耀眼。
那光芒耀眼且纯粹。
好似冷冽的寒阳。
少女眯起眼睛。
恍然间，她仿佛又看见了那道同样冰冷纯白的身影。
（你什么都不知道。）
恍然间，她仿佛又听到了那寒风般清冷凛冽的话音。
（不知道你的本质，不知道你的现在，以及……）
那话音如风声般缭绕，那话音如回音般回响。
（不知道你所处的那既微妙又危险的脆弱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