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之吻(4)

当子弹穿透门扉击中吊灯时，散落的光照着温存的脸。她们飞快地警戒起来，耳朵竖立着，为了捕捉一切的声音。烟雾随着不堪入耳的啸叫声碎裂在半空中。门像毽子被狠狠踢了出去。屋内下起了一场黄铜色的大雨，一切都被大雨淋湿。血液飞溅在墙上，像火山的突然爆发。刀和剑无休止地碰撞着，并且发出欢快的声音。
拉普兰德看向远处，德克萨斯在向自己挥手。可是源石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猛地向前跑去，德克萨斯的身影却越来越远。两个人的脚步像一座钟的指针，两个秒针每一秒都竭尽全力向对方的方向疯狂运转，在相同的时间内却汇不到一起。白皙的脖颈上沾着黑色的点，大腿被血完全包裹着，感受不到疼。她不屑于低头看被源石贯穿的身体，她忙着看德克萨斯的脸。血凝结在源石上面，像狼吻过的痕迹。看向德克萨斯的她，脸上依旧挂着轻松的笑容。
她终于坐在德克萨斯身边了。两个秒针只有一个停下才能让另一个追上自己。德克萨斯不说话。拉普兰德看不清她的动作。直道她闻见那种烟的香味，才知道她点了烟。她和德克萨斯靠在水泥墙上。她看见月亮徘徊在没有星星的天空，燃烧的尘埃还在飞扬。这好像一场糟糕到极点的噩梦，但她也看见了烟雾那端的德克萨斯。她想象着两个人每一次接吻，每一次缠绵的样子，想象着德克萨斯表情与动作中不经意间流露的深情。在泪眼朦胧中她听见谁在叫她的名字。

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
她轻轻说出她的名字。烟掉在地上，燃了一半就熄灭在血红中。
月亮撒着盐粒，掉在伤口上，深深地疼。
02
德克萨斯用源石冰晶做了一个居所，当然，给拉普兰德住。她见到了四处寻找药材的女巫，于是她就用高价买下了使拉普兰德的身体不腐烂的方法。在这时候，她趁机打听关于宝石的信息。与拉普兰德后来得到的消息如出一辙。女巫只是不断重复一句话：“她生长在大漠与森林的深处，田野与峡谷的交界，火山与冰川的衔接，天空与海洋的尽头。”她只知道那是一块双生宝石。
德克萨斯告别女巫，将拉普兰德放在叙拉古西海岸旁的一片田野中，当冰棺进入土地的时候，像水消失在水中。冰和源石能量的结合使它泛着红色的光彩，像夕阳融进海平线一样美。
德克萨斯孤独地踏上了她的旅途。一路沿着叙拉古的海岸走去。黑色的点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月亮缄默着不发一言。
她去了乌萨斯的极北。风雪掩埋了一切的踪迹。刚刚印下的脚印不久就被雪的海浪刷干了痕，她想在冰雪中种下一粒希望。因为她要在冰川的上方培育一朵花。她去萨尔贡的森林，树林茂密阻挡着阳光的访问，她就在茂密的阴影中匍匐着身体。她要在森林中采集一点光亮，于是她就打开了太阳。她去了伊比利亚的海岸，盐像风刮在海平面上，入口是腥咸的气息。她要在海中找到没有盐的水，所以她就让盐分变成柳絮，飘洒在空气中。她去了沃伦姆德的田野，禾苗说着悄悄话生长，她与禾苗对话，禾苗也将生命的秘诀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