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影》 Blinding Shadows【第三章 血海深仇】pt.11 异变之心(3)

屠夫的模糊身影在身前晃动着，魁梧而壮硕，他的脑袋总是沉浸在阴影中，只有鼻梁的轮廓和那令人望而生惧的眼白能在一片暗灰中勉强显现出来。即使此时杰瑟罗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是和往常一样，一定是慈善地微笑着，只有在这个时候，屠夫在他的孩子心目中才不是一个恶棍的形象。
但是屠夫已经恶到了极限。
杰瑟罗深深鞠躬，从屠夫手中接过两颗黑色的胶囊——作为一个“哥哥”，获得比晚辈们更少的奖励几乎是常态。在这个时刻他的思想被一股深谛的贪婪和渴望占据，狼吞虎咽似的干咽着。尽管那些另类的快感需要一段时间的酝酿，但是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返回自己的床铺，盘腿靠着一面灰墙席坐。
仿佛精神世界被吸干似的，杰瑟罗无力地躺靠在被褥上，四肢无力的症状已经开始出现，但是此刻并不是在血腥的战场，保持一片平静的姿态并无坏处，他感受着一小股暖流顺着肠胃在体内散开，从胃膜中涌入周围所有方向的细血管。“若是在与敌抗斗之时感受到这种力量，他们的人头必定在眨眼间落地。”杰瑟罗轻轻抚摸着腹部想道。
“我想杀人。”
他变得亢奋起来，这些能量在短促的时间内充斥在四肢中，杰瑟罗紧紧地握住双拳，这种快感的到来总是伴随着罪恶感，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情——但是这些药片和屠夫本身就是不道德的。

杰瑟罗在一瞬间睡意全无，径直从床铺上跳起，快步走过凌乱的房间用力拉开了房门，结果因误判了自己所使用出的力量而将它砸了个支离破碎。杰瑟罗愤愤地扭过头，摁住了刚刚用力过猛的手臂，它们黑青色的纹路似乎又向双肩靠近了一些。
“不可以！”
星光被迷离的眼光弄的溃散了，高高立起的火炬犹如耀眼的烟花一样鞭笞着脆弱的瞳孔，杰瑟罗蹲坐在阴暗处，在此时他只想要摆脱这种病态的快感，与其说是舒爽，仅对他来说却是一种痛苦了。
“这不是奖励。”杰瑟罗心里默念着，不经意地握紧了双拳，试图将这种病态的欲望从物理上压制下去。
“有这种想法就对了，”屠夫的声音在脑中挥之不去，“放任它来领导你前行。”
杰瑟罗站在原地，用从眼角就布满血丝的瞳孔瞪着地面，一群恶魔似乎在那块泥潭中起舞，其中一块倒影上则映射着自己的脸。“滚开。”他一脚踩散了泥潭，溅了一裤腿的脏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