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独(3)

谷雨觉得小满脑袋不太好使：“人身上怎么会长蘑菇？你该去看看眼睛了。”
“我没看错，只是你看不到。”小满摇摇头，不说话了。
几天后，小壮捧着泥巴捏的飞机来给两人看。小满用讶异的目光瞪着这个闯进来的陌生人：“你是谁……?”
谷雨头一次用茫然的目光望了回去：“你忘了？这是小壮！”
“我不认识，我不想让陌生人人进房间！”小满把兔子布偶用力扔在男孩身上，歇斯底里哭喊道。很快就有一位阿姨推门而入，将她抱在怀里安抚着。
谷雨觉得又害怕又难过，这回连心事都没法跟小满说了，索性去找墨菲。墨菲办公室的们敞开一条缝，她好像在和什么人聊天。有很多很多谷雨听不懂的话，但她牢牢记住了重复最多的一个词：▇▇▇▇▇
“▇▇▇▇▇”是什么？谷雨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听过这个词，好像还与自己吃的药有关。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忘记了这件事，她偷偷藏起的床单被发现了。面对墨菲探究的目光，谷雨几乎要哭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尿床的……”
“我没有怪你，亲爱的。”墨菲俯下身子抱了抱她，轻声安慰道：“但下次不要这么干了，好吗？”
“那……我还能到你这里来看书吗？”谷雨小心地问道。

“当然可以。”墨菲轻轻抹去谷雨的眼泪，“我弹琴给你听，好吗？”
“琴？”谷雨对这个词没印象。
琴是白色与黑色相间的一排，看得谷雨有点眼花缭乱，墨菲修长的手指如蝴蝶般在其上灵巧翻飞，飞出一连串优美的琶音。墨菲见谷雨听的入迷，拉过她的手放在键上。奇迹一般，谷雨的手指活了起来，自动合奏出一首优美的乐曲。
谷雨颤抖着收回手，猛转头对上墨菲深邃的目光。她好像在沉思，表情带了丝伤感。
头一次谷雨感到自己与世界的联系如此紧密。但很快更大的困惑浮上心头：为什么她会弹琴？这也属于被她忘记的那部分吗？
“琴房平常不上锁，你若喜欢可以经常过来。”墨菲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谷雨想起来了点什么。阳光斜照在地板上，墨菲和她一起坐在琴边，手指在黑白键上飞舞，两人对望一眼，脸上绽开笑容。
恍惚的感觉一闪而过。记忆力的墨菲似乎和现实的不一样。她有那么高瘦吗？头发有那么长吗？为什么她脸上带着眼镜？她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谷雨机械地吞咽下白色的药片。尝不出味道，但吃完药后就能喝甜甜的橘子水。忘却的征兆是蘑菇。日常用品，甚至人的身上都会长出蘑菇，然后被忘却。因此在孤儿院，蘑菇成为了恐惧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