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9)

赵明月忽然无端地想起，梦里的她赐死沈清，她在一旁噙着笑冷眼看着，沈清即使在那个时候还是一幅冷淡从容的样子，被一箭穿心后，一直淡漠地看向前方的目光似乎偏转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赵明月几乎觉得他们对视了。那一瞬间，沈清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点难言的情绪。
赵明月辨认不出那种情绪， 片刻苦恼后又苦笑了。
肯定是恨啊，那种情况下，被效命已久的人注视着死亡，只可能是恨吧。
她忽然觉得可笑。
本来应该恨自己的人此刻竟深爱着自己。
除去原剧情里多情的顾云之对美人的欣赏，在本来的那个世界，无人爱她。
【抉择】
赵明月还是笑了，在沈清惊讶的目光下坐了起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好了我不疼了。”
他的怀抱温暖踏实，可以嗅到一点属于他的冷香，令她安心。
她本来想说一点解释身体状况的话，但是此时此刻，她还是忍不住将真心话语吐露。
“阿清，我好想你啊。”

她好想他。
在梦里亲手赐死他的煎熬里。
在梦里火中跳舞至死的痛苦里。
在望着他做出艰难选择的不舍里。
“你好了就好。”沈清轻轻地抚着她的背。
她想起他们的童稚时光也是这样。赵明月哭得梨花带雨，沈清温柔安慰着，将她拥入怀一下一下帮她顺着背，然后牵着她的手陪她回家。
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
她忍不住去贪恋这个怀抱，但是她必须学会离开了。
以后还有很长的路，她都要学会一个人走了。
“阿清。”赵明月不自觉地带了点哭腔，“无论我做出什么选择，你都会支持我吗？”
“我会啊。”
“哪……哪怕需要你做出牺牲。”
沈清已经敏锐地感受到了赵明月似乎有了什么心事，但是赵明月不说，他也不会多问。
“只要是你的选择，我都会无条件支持。”
【梨花】
白玥来看望她的那个下午，她支走了屋内其他人。
赵明月还是有些虚弱，但她还是支起身子，沉默地看着白玥单薄的身形，想起了以前好多件事。为什么她喜欢顾云之却掩藏，为什么她说“不会有好结果”，为什么她在得知自己和沈清确认关系后会那样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