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璧衡】与君归25(4)

“随齐大人一同前往。”连城璧身后暗卫齐声应是，闪身立于齐衡身侧，他放轻声音，怕惊着一般：“元若莫急，万事有我，先寻到红雪，内鬼之事回来再议。”
齐衡点头，策马奔出城外，领着禁卫军赶到渭河畔，只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齐衡浑身冰凉，抖着唇下令搜索现场，随着玄甲军的尸体一具具摆在面前，遍寻不获傅红雪的身影，他亲自上前一一查看，最后站在场中默默无语，身后响起疾风的哀哀恸哭声，伴随着寒风呜咽声，心酸断肠。
距此数十里外的小道上，走过浑浑噩噩的傅红雪，他脚步踉跄，浑身浴血，冰冷杀意弥漫，嘴里机械的反复念叨“我必须回东晋，我不会死”，仿佛指引一般，促使他向东而行。
走了不到一刻钟，身上传来“噼啪”轻响，经脉承受不住剧毒侵蚀，断裂。傅红雪脚一软滑到在地，眼睛不能视物，神志不清，他甩了甩头，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挤出一句话：“我心有所爱，名唤无谢，缱绻相思，待我归家。”
这句话像是驱散黑暗的指路明灯，傅红雪眼中现出一瞬清明，他伏在地上，十指深深嵌入泥土中，像紧紧揪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艰难重复着：“我心有所爱，名唤无谢，缱绻相思，待我归家。”
撕心裂肺的疼、锥心彻骨的痛远远抵不上即将失去自我意识的恐惧和无助，傅红雪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声音逐渐微弱：“我心有所爱，名唤无谢，缱绻相思，待我归家。”

“我心有......所爱......名唤......唤......”傅红雪揪紧胸前衣襟，狠狠一拳砸下：“无谢......对，唤无谢......”傅红雪眼中最后的光亮消失，归于沉寂。
“无谢！”
心慌意乱的花无谢耳畔响起傅红雪温柔的呼唤，抬头四顾，房里只有静静候命的路小佳，他再也忍受不了近乎窒息的折磨，疾步走出御书房：“路小佳，立刻整装，随孤去接红雪！”
“是！”
花无谢带着路小佳前往边境迎接傅红雪，来回间错过了叶开传回的消息。他一路疾行，越靠近边境心越沉，傅红雪绝不会让他等如此之久。直到临近边塞宁建，远远看到蔡权领着众人候在城外，花无谢的心沉到谷底。他竭力压抑着纷乱的激烈情绪安抚众臣，命玄甲军护送蔡权回京理政。
待人走后，现出铁青脸色，冷声道：“说！”
事到如今，叶开根本不敢有任何隐瞒，把傅红雪中毒的前因后果、如何悄悄寻医问药、西凉压垮他的最后一杯酒到傅红雪独自拦住所有敌军，事无巨细称述出来。
花无谢先是被冰水浇筑，后被怒火焚烧，脑中不断轰鸣，他觉得自己飘在半空，俯身看着在场众人，叶开嘴唇翕动吐出的话语像在水中一般，瓮声瓮气，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可就是记不住，叶开说了这么多，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