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在死后被迫女装的世界(11)

哪怕一丝微小的希望被挤出微光后，白天安就再也忘不掉那光亮了。但希望本身又太过脆弱，白天安止不住因害怕其消逝而恐惧，刹那间，恐惧充斥了白天安的全身上下。这是他作为残灵进入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因死亡而恐惧，新鲜的恐惧扫清了雾气的麻痹，带动他的身体抢先行动起来。在监管者埋头啃食残灵的空当，白天安慢慢移动到它的身后，他背后是巍峨的钟楼。监管者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它前面的一对脚拨弄起雾气。白天安心狂跳着，眼前的怪物很快锁定了异样的来源，浓雾突然散开了一条路，一条干干净净，月光普照，自监管者通往白天安的笔直道路。白天安愣在原地，但原始的求生欲和纯粹的恐惧拉动身体盲目逃离。他慌不择路，竟转身冲向了钟楼。监它也冲向了白天安。管者明显比门要大的多，白天安已冲进钟楼。监管者的身体却止不住撞在门框上，它仍奋力把头卡在门框上，口器在门内大声舞动着。

白天安来不及扭头看这骇人的一幕，巨大螺旋木梯闯入眼帘。螺旋楼梯盘旋而上，直达钟楼顶端。楼梯宽大古朴，占据了巍峨大楼内部的大部分空间。月光艰难的照亮些许楼梯中间圆形空地的黑暗。楼梯最下面一圈的护栏就比两个白天安高，昏暗的钟楼除了螺旋楼梯看不清其余物体。周围不知何时一片寂静，身后的监管者撞击门框，口器碰撞的声响一点也听不到了。白天安一步步走近中间的圆形空地，站在月光照出的亮斑上抬头看向四周。抬头的瞬间，螺旋楼梯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占据了他的思考，强烈的眩晕感在一瞬间就击晕了他。
白天安稍微恢复神智时，感觉自己就像在洗衣机滚筒里的旋转的衬衣。他睁开眼，赫然发现自己正在圆形空地中间不停上升，急速旋转着向钟楼顶端飞去。白天安高声尖叫，眼前突然并发出光亮，世界顿时一片雪白，光片刻消散，眼前也暗了下来。钟楼外，监管者退回雾气钟，腹部那庞大镂空钟表的秒针突然转动起来。四周静悄悄的，只剩下残灵们的无头尸骸。钟表带着齿轮咬合转动的声响运作不停，监管者在尸骸堆里抬起身子，爬向楼顶，现实世界的时间开始了流动。
六
刺骨的寒冷把白天安从昏迷中惊醒，整个后背和下半截身子冷的出奇。白天安费劲力气，支撑起半边身子，发现自己正龟缩在一个充满恶臭味道的墙角。缓了一会，白天安慢慢从墙角站了起来，这时大脑才开始运作，他睁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现实世界。天空阴沉，微微透出些亮光，看来已经早上了。秋雨连绵，打湿了墙壁，浸透了白天安后背与下半身的衣服，凉风一吹，把他冻的发抖。白天安伸手摸向裤子右口袋的位置，想掏出手机确认时间，却摸到了裙子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