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黯影(3)

渐渐地，这些冰冷的水滴开始汇聚成清澈且寒冷的水流。
哗哗……
水声潺潺。
寒水逐级淌落，寒意随之弥漫。
噗嗤！——
在走下某一阶台阶时，黑衣少女脚下忽然踩出了一声清脆的水声。
旋即涟漪层层，呈同心圆状向外扩散，渐渐融入远方的黑暗。
安格妮丝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只见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踩着水向下走了一步，然后又是第二步，第三步以及……第四步。
待走到第四步，冰冷的水面已经浸过了少女的脚踝与小腿，堪堪淹过她的双膝。难以形容的寒意刺入她的肌肤，但与此同时，少女脚下也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继续下行的台阶。

这段看似无限回转、永无止境的黑色螺旋阶梯，终于也到达了它的尽头……
电视机投下灰白的光锥，照得水面波光粼粼。
安格妮丝特蹚水前行，带起无数涟漪交叠破碎。
她环视四周，发现此地异样空旷且寂静——即便身后的电视机们投下刺眼的白光，也只能勉强照亮阶梯周围的一小片水域。
而在这片小小的光照区域之外，重重黑暗如帷幕般笼罩而下，空洞且遥远。
仿佛无光之夜下的大海。
随着少女走下台阶、踏入水面，她身后那黑色的螺旋阶梯也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光滑平整的石质阶梯开始渐渐转变成类似工业手脚架般的镂空金属支撑结构。铁灰色的管道线路攀附于其上，犹若肌腱附着于骨骼。台阶上流淌的寒冷水流似血液般穿流过纠结扭曲的钢架，悄无声息地滑入下广袤无垠的冰冷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