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璧衡】与君归26(5)

饭后一杯香茗让齐衡柔和了眉眼，温声道：“无谢明日启程。”
连城璧道：“孤派人护送。”
“他要备御驾，十里相送。”
连城璧有些意外，齐衡又道：“约莫是不死心，希望傅红雪能看到。”
连城璧挑眉：“你倒是懂他。”
齐衡抿了抿唇：“此番红雪是在西凉出事，总归是我们理亏，无谢大度不作计较，可难保东晋上下没有微词。”
连城璧无所谓道：“孤问心无愧。”
“大凉最好是派出使臣护送晋王回都，一为彰显重视之意，二为进一步磋商相关事宜。”
“元若言之有理，只是谁可胜任？”
“我去吧。”
连城璧猛的抬头，目光紧紧锁住齐衡，他却无波无澜，淡定放下茶盏，毫不避讳看着连城璧：“我最合适。”
连城璧眉心深深皱起，放眼大凉，确实只有他最合适，且这段时日，齐衡对傅红雪之事感同身受，执意护送花无谢多是为公，恐怕也离不了友情二字。可......齐衡伴读至今十余载，两人从未分开过，连城璧的心乱了。
正月十五，天光放晴，连城璧在城楼上目送花无谢的奢华御驾驶出王都，他抬眼望向远方低声道：“不是说爬也会爬回他身边么？这十里相送的阵仗你看到了吧？你倒是爬啊？”说完愤愤的一拳砸在石柱上：“孤王还未与你一决胜负！”

车厢里，花无谢用缠着棉纱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傅红雪雕刻的玉佩，轻声道：“元若，你说红雪看得到么？”
齐衡压住心酸柔声道：“红雪惜你怜你，爱你重逾性命，你且要保重，日后......”他喉头哽住，半晌才道：“日后才有重逢之期。”
花无谢有些迟钝的抬头看向他：“保重自己......”
“是啊。”齐衡越发放柔了声音：“你看你这些日子食不下夜不寐，若你先倒下，还怎么等他？”
花无谢轻轻点头：“你说得对，那我先歇一歇。”
“好。”
齐衡扶着他躺下，想把他掌中玉佩放好，花无谢蓦的睁开眼，惊恐一闪而逝，齐衡鼻尖酸涩不已，忙轻声道：“我给你放进怀里，怕你睡着不小心把它摔坏了。”
花无谢眼睁睁看着他把玉佩放进自己怀里，这才按着胸口闭上眼睛。
齐衡坐在一旁守着他，视线落在他十指裹缠的棉纱上，良久一声叹息：“花开无叶，叶生花落，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连城璧看着逐渐远去的御驾，想起昨夜齐衡临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身说的那番话来。
“我曾经羡慕红雪和无谢爱得执着而热烈，如今......我甚至卑劣的想，或许是他们之前太幸福，幸福到老天都嫉妒了，所以才狠心收去。比起生死永诀，至少你在我抬眼便能见到的地方，我还有何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