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璧衡】与君归26(4)

花无谢甩开他，却把自己甩了个踉跄，他疯了似的跑出去，路小佳急忙骑马上:“王上，我来带路。”
花无谢停下，搭着他的手翻身上马，轻飘飘的重量让路小佳红了眼眶，策马奔向目的地。
远远看到那边沙地，路小佳正要提速，身后花无谢已经滑落，他慌忙去捞，却落了空。
花无谢从地上爬起蹒跚着奔过去，扑下身子用十指刨着泥沙，嘶声吼道:“傅红雪，你敢死！我就纳妃，日日宠幸，给你生一百个崽子，天天来你坟头问好！你听到没有？”
他多日未进食，虚弱无力，刨开的沙土又倾泄回去，作对一般，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手很快磨烂，指甲盖翻飞，十指连心，疼得钻心，花无谢却恍若未觉，机械的刨着……
“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花无谢的手停住，仰天嘶吼:“你听到没有？”
数十里外，傻福端着药进屋，床上那个无声无息的人突然坐起，吓得他跌倒在地，药撒了一身:“爹！诈尸啦！”
花无谢的嘶吼并没有持续多久，喉管因久未出声承受不住被震破，鲜血沿着唇角溢出，他突然停下动作，哑声吩咐：“路小佳，停止所有搜寻。”
路小佳虽感愕然，却还是按他指令行事。
花无谢木然往回走，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事实——红雪已不在……
可他不能认——若一直寻不到傅红雪，他便活着！

马蹄声渐远，狂风刮过沙丘，露出掩埋其下的一角黑衣红裳。
连城璧领着齐衡亲自候在王城外迎接花无谢，把他安置在别院，花无谢便不再开口说话，每日望着天空发呆。
三日后，齐衡走进别院看着孤绝清瘦的背影湿了眼眶，他使劲眨掉悲戚，换上微笑：“无谢，关于红雪的丧仪......”
花无谢蓦然回首，死死盯着他，眼眶通红：“未见尸首，何来死讯？如何发丧？”说着嘶声笑起来：“元若这是糊涂了，简直不知所云。”
齐衡心里堵得慌，却顺着他柔声应道：“是我糊涂。”
花无谢笑得越发张扬：“都不用找了，明日孤便启程回东晋。西凉既要尽地主之谊，那边替孤王备御驾，十里相送吧。”
齐衡看着他的笑容，再度湿了眼眶。
走出别院，齐衡思绪万千，曾经那么羡慕的一对眷侣，承载了他对世间爱情所有的美好向往，在生离死别面前原来是如此无力。那他和连城璧又将何去何从？
“未至绝境莫要轻言放弃。”傅红雪的话犹在耳边，所以花无谢毅然放弃寻找，便是让自己不至绝境？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造化弄人......那自己是否也该学一学他们，莫让自己陷入绝境？
连城璧回到太极殿看到齐衡十分意外，自两人貌合神离后，齐衡便不再未时后入宫，他想了想吩咐内侍把晚膳送过来，齐衡并未反对，两人十分难得坐在一起安静用了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