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佩伯爵海军上将：无边疯狂(11)

斯佩看着自己击沉的第一艘商船，疲惫地叹了口气，身旁的舰炮还留有余温，散发着火药的气味。原本的大船现在变成了一片片破烂钢板和螺丝，很快沉到了海底。运送的货物散落在海上无助地漂浮，也逃脱不了沉没的命运。她感受着成为征服者的狂喜，把灭亡敌人的自豪和报仇的畅快感如同烈酒一般喝下，回味着美妙的胜利滋味。她开始明白那些西班牙人互相屠杀的原因了，除了消灭敌人的愿望外还有最原始最本能的杀戮的欲望，在那种巨大的压力下只有发泄这种本能或者欲望才不至于彻底发疯。这种欲望如同酒精，沉醉其中时感到无比愉悦，然而清醒过来后虽然觉得后悔，但是已经无法离开它。斯佩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沦落到那一步，像个沉迷于酒精的醉鬼，没有尊严，没有人性。
按照命令，击沉商船后应该立刻撤离，以防皇家海军赶来，但是就在斯佩准备离开时她听到了幸存者呼救的声音，她看见有很多人在水中漂浮，有的人幸运地抱住了漂浮的货物得以幸存，有的人身边连一个可以抓的东西也没有，拼命挣扎喊叫了没多久就沉了下去。她想起在西班牙发生的事情，心头一紧，刚才的喜悦瞬间化为乌有，那些她永远不愿意回想的场景重新在头脑中浮现，那种恐惧、惊慌、无奈和内疚的情绪突然又钻进了她的脑子。她第一反应是不管这些人，这不是她的职责，但很快她反应过来自己不在西班牙，而能够帮助他们的人只有她自己。

她没有多想就冲了过去，把机械手伸进水里从下面把幸存者抬起，她先救起没有抓住漂浮物的人，把他们放在漂起来的货物上面，然后把那些被海浪卷走的人拉了过来，最后把所有的幸存者都聚集在一起。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帮助他们，但至少可以让他们活到救援到来。虽然她的动作很快，但是把幸存者救起来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她赶忙加速离开以免被皇家海军发现。
夜晚，斯佩心惊胆战地前进，思绪有些混乱，她猜那些幸存者应该已经被救了起来，那么她已经被敌人发现了，皇家海军很快就会派人来追杀她，更让她担心的是万一来追击自己的人是胡德怎么办，她很害怕在这种情况下和她见面，她在心里无数次祈祷千万不要遇到胡德。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消灭她们，然而一想到胡德时她却怎么也狠不下心，生命和友情的抉择此时因为难以取舍变得异常艰难，又因为无法逃避而变得更加残酷。
她的内心越发感到难受，无形的压力又出现了，深沉的负罪感缓缓爬上她的心头，她虽然救了人，但她害死的人也不少，她终究还是成为了自己厌恶的人，她现在终于明白胡德说的不要堕落到那个地步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不想杀戮，但她更不能违抗命令，就算她不攻击敌人，敌人也会主动攻击她，她该怎么办，在生存和道德之间她该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