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璧衡】与君归28(2)

汪海担心的看了看专注提剑砍菜的花无谢，王上应该不会那么痛了吧？
折腾了一上午，八珍汤终于颤颤巍巍出锅，花无谢挥退汪海，独自坐在桌前对着浓汤出神。
——红雪，往日每次远行归来你都要喝上一碗我亲自熬的羹汤，如今你迟迟不归，我这手艺都生疏了，今日这汤足足五遍才勉强做成，可是，你在哪里？
——红雪，紫宸殿里很久不用熏香，即使这样还是留不住你的气息，你会否怪我太笨？不过你放心，灵琳配的安神汤很好，总能睡上两三个时辰。
——红雪，你今日约莫是赶不回来了，八珍汤不能浪费，我替你喝了吧。
花无谢轻轻端起喝了一口，眼泪顺着脸颊滑到碗里，溅开小小涟漪。
“傻子，这么难喝的东西，你竟然喝了五年……”
小厨房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汪海在门外用袖子捂住老泪纵横的脸。
这一夜，花无谢裹着浮光纱看了一夜烛火。
晋历三九四年秋，晋凉大军同时挥师北上，战火熊熊燃烧，席卷整个草原，与此同时，花无谢命路小佳带云骑围了夏府，将夏江及其从犯推出午门斩首，至此，盘踞东晋多年的世家之祸彻底了结。划掉夏江名字的那刻，花无谢条件反射去摩挲身边人的手掌，然而空无一人——他寻不到他的清灵梵音了……

暮秋时节，科举如期而至，寒门庶子脱颖而出，花无谢亲赐凤翎蟒袍，科举入仕名噪天下，进而传入西凉，人人以读书为荣，九州大地从此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启禀王上，草原各部尽数归降，乌雀部花寒衣负隅顽抗，如今被困在铜雀岭。”
“好！”花无谢拍案而起:“孤要御驾亲征，亲手了结这恶贼！”
临行前夜，花无谢站在紫宸殿屋顶俯瞰王宫，上一次坐在这里是……他的心狠狠一颤，物是人非。
取出玉笛吹奏一曲长相思，朦胧月光下，傅红雪屈膝而坐，眼含深情仰望，脸上带着温柔笑意。
花无谢直直看着他，唇角轻勾溢出绝美笑容，修长手指欢快跳动，曲调悠扬婉转。
一曲吹罢，傅红雪伸出手微笑:“过来。”
花无谢含笑上前握住，凑到唇边细细摩挲亲吻，直到……笑容僵在脸上，一切不过是幻梦一场。
就在他张皇失措时，耳畔忽然响起傅红雪的缱绻呼唤。
——无谢
花无谢急切应答:“红雪，我爱你……”
——无谢
“红雪，我也舍不得你……”
——无谢
“红雪，我会等你回来……”
空旷大地，花无谢的声音往复回环，无人可应。
“杀！”战场上硝烟弥漫嘶吼声震天，晋凉联军获得压倒性胜利，把垂死挣扎的乌雀部逼至绝境，花无谢远远看到花寒衣狼狈的身影，持剑飞身落下，亲手送他最后一程。晋军发出震耳欢呼，花无谢立于喧嚣中，遍寻不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