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敖］黑白变奏（13）（完）(4)

强烈的光线刺激他的眼睑，一声声清脆接连不断的闹钟响声打断了这场梦，伏台睡着的邦主睁眼醒来，只是噩梦吗？他久久才缓过来，梦太真实，真切得不似梦，这般想想，阿敖最近的确不太对劲，无论是确诊还是手上那不知来由的伤。
他本也不愿信这虚无的梦，直至现实给他开了个玩笑，将这荒诞的梦许诺为真，同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的上演。雷雨交加的夜晚，那个被他视为噩梦一场真的应验了，场面甚至到了他不可控的地步。司徒杰暗中给交易中的区万贵打掩护，阿敖则站在区万贵一旁与越南仔交易，不料双方起冲突，枪火相见。
张崇邦手持一把手枪冲入雨中，他边打掩护边拉中了枪的阿敖走，厮杀激烈，枪林弹雨，跑到半途他们借集装箱躲避。邦主瞧见阿敖的神情越发不对劲，阿敖脸上的表情痛苦十分，眉心都快拧在一起。邦主柔声安慰说撑住，很快就能带他离开去到安全的地方。邦主感受到手里握的那只手更颤抖了些，阿敖努力地挤出零碎的只言片语来回答他。

终于，没撑多久，邦主的枪里已不剩一颗子弹。而阿敖亦终是倒下了，倒在了张崇邦怀里，在那个曾经熟悉又憎恨的怀抱中枯萎地盛放着，似花，一朵折枝的曼珠沙华，卸下所有防备，徒留一抹即将消逝的红，呈现给邦主的是淡然一笑。子弹打中的地方正中心脉，张崇邦徒劳地用手捂住阿敖胸口汩汩涌出的鲜血。
雨一直在下，他已分不清自己流下的是雨还是泪，怀里的人气息愈发虚弱，温热的血濡湿了张崇邦的手，雨水晕开洁净白衬衫染上的几处不规则的红。他不断联络一哥和飞虎队，救护车最快也要十几分钟后到。
“没用的…，邦主。”邱刚敖的声音孱弱，气若游丝地说道。他的手艰难地抚上张崇邦的手，就这么紧紧抓住不放，直至断气的那刻也未松开。张崇邦彻底崩溃地紧拥着阿敖痛声哭泣，为什么这一世他们的结局还是如此……
或许，圣母玛利亚的恩赐是让他能再次见到阿敖，但人总是贪欲无厌的，一面……两面，到后来想要把他的整个人留住，改变这既定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