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格涅夫(2)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她。她是个与我文学喜好相近的女孩，仅仅因为一部《古都》，或是《海浪》，她就知道我同她是一类人。她喜欢伍尔夫、川端康成，我喜欢席勒、萨冈。我们在一个浮躁的雨日相遇，在某个轻飘飘的日子远离。
她一定只是我人生里一个普通的路人。我与她从不寻求什么精神上的温暖，却执念读到同样一句话时产生类似感触的感动。
我初中在左姐那里补课的时候，读完了《奥州小路》，有点明白小说里盛铭为什么会送出这本书了。于是当初我下定决心要像盛铭一样，把这本书赠予一个女孩，可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这样一个女孩。
我从来都觉得，这个雪国少年不曾离开他的青春，不管用什么方式去回想他，他总是生动如昔。他不希望身边的人只有在他青黄不接的时候才想起他；他读聂鲁达的诗：“那么多炎日里溃掉的堤坝，那么多手在亲吻时交握，那么多事物我需要去忘记”；他读海子的《黎明》，花了五年才读懂......
四年前，我站在夏约宫的观景台看八点埃菲尔铁塔的灯光时，想起了2005年的盛铭和邹子裴，他们也曾同我看一样的风景，他们也曾驻足涅瓦河畔，谈起普希金的诗，看涅瓦河终年不冻地向冬宫、夏园流去。我知道这是人们身体里一部分的家，是塞纳河的水与火、光与热，是我放不下的东西。

为什么金庸笔下，汪啸风给了水笙两巴掌，以示情绝。
缘悭一面，宿命使然。宿命感是那么的淡。
身为男子，我也到了遇事不可哭的年纪，只是脑子里过多回忆、太多太复杂的情感。
我还是想像小时候那样读他、理解他。
像屠格涅夫。像《初恋》。 
2016年4月26日一稿
2020年11月10日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