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上山(2)

燕寻北目光寻去。
落魄书生，风尘中歇，衫缀补丁，捧着葫芦，仰面饮酒。
续道“风骨白马上山去，逍遥断尽天涯续。”
心念一动，诗中有话。
“兄台，不知尊姓大名，请问是那里人士？”
“想文王曾为太公驱车八百里，留下大周八百年江山。马上人却无此胸怀，可惜，可惜啊！”书生不理，自言自语。
燕寻北一听，知其责己无礼，忙下马，拱手问。
“是在下无礼了，在下姓燕名寻北，江宁人士。”
书生拍了拍葫芦，面露失望。
“小生山野秀才，萧川，只身游学到此。”
“萧兄，刚才听到你吟诗，不知有何深意？”
“信口胡诌而已，怎藏深意？”
燕寻北见他不说，指了指他手上空葫芦。
“萧兄，酒喝完了，我请客，不知可否赏脸？”
"好呀，燕兄破费了。"
逍遥楼，镇上最大的酒楼。
两人一马，并行到此。
“你这穷秀才，怎么又来了？我说了这里最便宜的酒，你都喝不起。”店小二见萧川进店，怒斥道。
萧川摇摇葫芦，朝后一指。

“喂，看到没？这是我兄弟，他有钱。"
店小二见燕寻北衣着华丽，仪表不俗，脸一僵，堆了笑。
“两位爷，里面请。”
两人进店，临窗坐下。
“客官要点什么？”
“怎么，你不是说我连最便宜的酒都喝不起吗？”
“不不不，小人眼拙。”
“萧兄，算了，小事不必深究。”
酒席摆上，两人对饮，天南海北。
燕寻北少时虽好诗书，却未尝远游，故见识不丰。
萧川走南北，经东西，聊起江湖快意事，滔滔不绝。
燕寻北听来豪气干云，心驰神往。
两人酒酣耳热之际，日薄西山。
临窗观，霞光满天，残阳如血。
“燕兄，你我二人一见如故，好景作衬，何不今日结拜为兄弟？”
两人对着青山，长街而拜。
燕寻北年稍长，为兄。
重整杯盏，复饮至夜深，朦胧中，伏桌而眠……
翌日，晨光初近。
燕寻北醒来，不见萧川身影。
桌上一纸，墨迹未干，上书：
三两清酒半两月，暂别他日江湖见。
借君银财身边马，此情定以长川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