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谈话（上）(3)

两人来到了信中所指明的咖啡厅，这里布局相对简单，十几张四人位的餐台，一个相对简陋服务台。店内的设计也比较简陋，偏向于文艺复兴时期风格。店内除了几盏古典派的吊灯，好像就没有特殊的地方了。不过出人意料是，这里的一处角落居然有一架钢琴，不过看样式，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生产的了。
“应该是一架KNIGHT。”教授是这么想的。（当然的确如此）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于是教授点了一杯拿铁。当服务员询问康奈尔是否需要时，或许是因为他有些厌倦咖啡的苦涩味，于是委婉地拒绝了请求。
在这二十分钟里，格连德姆教授时不时抬头看了看店内店外进进出出的人，似乎是希望那位“N·A·S”可以早点到来。
店内那个古老的挂钟的时针缓缓地移动到了数字11和12之间，爵士环顾四周，店内只剩下了几个人，没有人迈入咖啡厅的大门，也没有人朝他走来。而正当他感到有些急躁时，从咖啡厅的角落，也就是那架钢琴那里，传来了典雅的琴声。

教授向那里望去，一位中年男子正在弹奏着钢琴。那是一首巴赫的赋格。这种节奏分明，注重对应法的曲调，令无数人着迷。这位男子更是在原有的的基础上稍微放缓了节奏，将每个音符展现得格外清晰。主题的多样性、丰富性在他的指尖得到了近乎完美的诠释。既具有原有的优美典雅世俗舞蹈性，还隐约充斥着一种流畅起伏、抒情歌唱的感觉。似乎有种著名钢琴家“古尔德”的风味。
这首赋格在和协的和声结束了。这位男子从钢琴椅上站立起来，左手扶着钢琴，面向格连德姆和康奈尔。鞠了一躬。
“格连德姆先生，您好。”
听上去是一口非常清爽的苏格兰语。教授看了看眼前的这位男士，目测身高有六英尺多，一头棕色的头发从后脑勺一直延伸到眉尖，微微厚实的嘴唇上是稀疏担忧坚硬的碎胡子——看得出他经常刮。虽然一脸正统的英格兰人的模样，但是真正能让人们铭记于心的，是他的那双异色瞳和无比犀利的眼神，给人一种能看透人心，洞察世界的感觉。
男人微笑着走向了教授，轻轻伸开双臂表示拥抱，然后伸出右手，浅浅地鞠了一躬。教授看着他无比纤细却又长满茧子的五指，也伸出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