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疯人院（下）(4)

我找到了S。我把所有的纸、所有私藏的铅笔头都交给了他。他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我多年的老友。
“现在悔悟，为时未晚。”
我看到同办公室所有的医生都站起来为我鼓掌。包括我之前避而远之的X。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到我的面前，和我握手。最后是S。他的脸上是一种柔和的微笑，仿佛自带圣光。
“孩子，你的未来可期。”
之后的日子平淡如流水。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一天又一天。直到那天，他们把我叫去，给了我一套问卷。我把那些问卷都做了。他们拿走去看了，然后笑着称我合格了，可以离开了，“可以真真正正地做出贡献了”。

三年真短。我回头向后看，晚上的灯光昏暗，模模糊糊中，我看见了“刻苦求学，勤奋进取，实事求是，再创辉煌”的字样。
也许我应该流下感动的泪水，再想想过去的小Y或是谁，就像我写过或想过的千千万万烂俗的桥段一样，主人公最终在光中离开，再洒下几滴不知道是为自己而流，还是为其他什么已经失去的东西而流的眼泪，然后坚定了信念，义无反顾地勇往直前。
但最终，我只是不声不响地背上了我的行囊，如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暑假或是寒假，走出了大门。就像匆忙进院的夜晚，也是这样的夜晚，我离开了这里。

没入校之前，我曾经听说，所有人的表现都会记录在档案。而我，只想知道，是否在编号为“202219250”的箱子里，能否留下几句，我嘶哑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