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润 《共沉沦》(10)

“明日你就知道了。”
陈天润敛了好奇心，越发期盼明日的到来。
上元节，雪藏城张灯结彩，陈天润鲜少过节，毕竟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不过现在有人陪他一起过，心情也变得不一样，他看向正在客栈厨房生火烧水的左航，灰头土脸的反倒多了些生活气息。
陈天润下了几个白白嫩嫩的汤圆儿，两个人蹲在柴火堆旁生火，挨得很近，火光映着两人的脸，无一例外的发红发烫，陈天润的眼睛被火烧的发干，直眨眼睛，左航笑道：“我来吧，你去看锅。”
挨得太近，左航的声音仿佛都没经过空气就钻进了他的耳朵里，心里活像是被撩了一下，吐息喷洒在颈间，陈天润下意识的朝那侧偏了偏头，他红着耳朵红着脸站了起来，怔愣的看着锅内翻滚的汤圆儿。
吃过汤圆儿，二人上街，据说雪藏城的那家最大的酒楼有灯谜，走到那处酒楼，数百盏灯笼挂在架子上，形式各异，各有各的精妙，上面写着的灯谜猜对了就可以拿走。

陈天润盯着一盏画了雪狐的灯笼看了许久，左航循着目光看去，谜面是：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如今好上高楼望，盖尽人间恶路岐。
答案是雪。
左航勾了勾唇角，心里有了答案，陈天润也想到了，一时兴奋拽着他的手跑去了店小二处，路上雪地且滑，可陈天润每一步都踩的很踏实，手心的温度直达心窝，在几百盏灯笼的辉映下，左航帷帽下的笑容只有他自己知道。
盖尽人间恶路岐
左航觉得这个灯谜真好，雪也好，人也好，他本是个不见天日，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走在阳光之下的人，他的身份是他人生最大的枷锁，在他之前的世界里，只有打杀，黑夜和命令。
培养他的阁主曾经说过，他们这个行当最忌讳的就是有牵绊，但他现在实实在在的有了牵绊，他有些舍不得放手，他太贪恋了，于是下意识握的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