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刻在钢里的诗：二(2)

“啊呦，老爷！”
科纳洛娃赶紧扶住了米哈伊尔，这可怜的老头把果盘里的不少伏特加酒撒在了衣服上，嘴里还不停叫着“荣光！荣光！”。
科纳洛娃蹲在地上拿墩布擦地板时，余光瞥到了墙上乌里扬诺夫之前的照片。照片里的乌里扬诺夫似乎在和同事合照，头发打理的油光发亮，黑色毛料西服笔挺，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铅灰色眼睛里闪烁着理性和稳重的光芒。
“老爷，不是我要说您，可您过去的样子真是好过现在邋里邋遢的！简直好的没边了！”
乌里扬诺夫听到这话，又看看那张老照片，用颤抖的手掌捂住了脸，马上呜咽的抽泣了起来。
“哎呦！您瞧我这舌头！”
科纳洛娃又手忙脚乱的安慰起了抽泣的老爷。
……
……
……
2029年7月7日
斯摩棱斯克防线西北55公里处，战区
霍米扬和部队被部署到了战区。
霍米扬和薇儿组成了一个单人车组：霍米扬负责驾驶和下命令，数据的处理和火炮的射击都由薇儿负责完成。据说这套系统是新技术，国防部正等着看它的作战效能，他们一个坦克营的T-14坦克上都装上了这套系统用来测试。

有些车长抱怨这套系统毛病多，说的废话也多，几组数据可以解决的事情非要说成几个句子，要不是自己车组经验丰富，估计就被那些背着反坦克导弹的空降猎兵给报销了。不过好在AI还算听话，骂上两句就安静闭嘴，移交操控权。
霍米扬倒是很喜欢这套系统，因为它也是没多少经验的新手，和自己同病相怜。而且这个AI还很喜欢和人聊天，连长也鼓励大家多和它讲话，给系统贡献点样本，不过似乎只有霍米扬执行了这个提议。
这天晚上，霍米扬有些迟缓的钻进了坦克，翻出了受话耳麦。他轻轻叫了声：“薇儿？”
耳机里，那令人心安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似乎薇儿正时刻等着和霍米扬说话：“您好，车长。”
也许是因为这几日机械高强度运转，薇儿的声音和装甲兵们一样带上了一些疲惫。
霍米扬关上了舱门，接着把自己的脸深深埋在手掌里面。他身上的黑色连体工作服占满了泥土，头发板结，胸口的姓名条也染着污渍。
沉默了许久，霍米扬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到几乎难以分辨：“薇儿，我觉得……我还是太……怎么说呢，我觉得我不配当车长。”